隨後二人便施展輕功,在雪地上縱躍如飛,向著潼關疾速趕去。
方正一回到少林方丈室,立時服下一顆小還丹,運功化開藥力。
片刻之後,臉上蒼白未盡,但也多了幾絲血色,分明大大緩解了傷勢,便對著門口揚聲道:“外面是方生師弟麼,進來吧!”
咯吱一聲,方生推門而進,行禮道:“方丈師兄……”
方正抬手一指面前的蒲團,從袖中掏出一串佛珠,默默撥弄起來。
方生盤腿坐下後,迫不及待的道:“方丈師兄,今日嶽不群顯露的武功,實在……”
方正沉默片刻,才嘆道:“是啊……比之十二年前,嶽教主武功進境之大,絕非一籌兩籌所能形容,著實匪夷所思!”
方生擔憂道:“原以為令狐沖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武功,該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沒想到啊……
今日令狐沖敗在任我行手下,乃是輸在內功遜了兩籌,可任我行如此剛猛霸道的寒冰掌力,竟不敵嶽不群輕描淡寫的一指……
任我行究竟是怎麼敗的,還落得個內勁反噬的下場,我到現在還未想明白,這……”
方正頷首,沉聲道:“慚愧……老衲苦修易筋經五十餘年,自忖全力催動本寺七十二絕技中的摩柯指訣或一指禪功,對上任我行蓄勢已久的寒冰掌力,怕也唯有指斷人傷一途!
絕不可能像嶽不群一般,輕飄飄擊破任我行含而未吐的寒冰掌勁,還迫得寒冰勁氣反噬!”
方生遲疑道:“嶽不群武功如此深不可測,有沒有可能模仿出吸星大*法吸人內力的絕技?
若真如此,那丐幫解幫主和崑崙震山子之死,恐怕另有隱情吶!
況且,任我行昨日正午被左冷禪算計,給寒冰真氣凍結了經脈,按理說,至少要大半日時光才能化解開來,可解風和震山子剛下少室山就給人襲殺,傍晚不到,屍首就送進我寺……
這中間,頗有蹊蹺啊……”
方正聞言沉默下來,好一會兒還閉上雙目,嘴唇開合而無聲,似在默誦佛經,唯獨手中撥弄佛珠的速度時急時緩,分明心緒起伏不定。
方生雙目炯炯的盯著方正,神色中隱含一絲激動和期盼。
好半響,方正緩緩睜開雙眼,目光竟異常平靜,肯定道:“解風及震山子死於任我行手中,此事無可置疑,師弟切不可胡言亂語!”
方生一愣,隨即急切道:“方丈師兄……全真教如日中天,我少林正道領袖之位堪憂,若能徹查此事,足讓嶽不群身敗名裂,乃至使全真教一蹶不振……”
方正驟然打斷道:“阿彌陀佛……方生師弟著相了!”
方生到底精修佛法,當即冷靜下來,雙手合十道:“方生失態了……師兄勿怪!”
方正嘆道:“師弟所言,老衲何嘗不知?
可師弟可曾想過,嶽不群如此老謀深算,既要殺人嫁禍,又怎會故意留下如此大的破綻,更當著我們的面,輕描淡寫的擊敗任我行,好讓我們懷疑他?”
“這……這……”方生啞口無言,一臉慚愧,“是我為貪嗔痴三毒迷了心竅,思慮不周!”
方正徐徐道:“嶽不群這是敲山震虎,打草驚蛇……是在試探少林,逼我們表態吶!”
方生神情一震,眼中驀地閃過一絲恍然。
方正繼續道:“若是我少林真在此事上徹查不休,甚或向武林揭穿真相,說岳不群殺瞭解風和震山子……
可就等於向全真教公然宣戰,兩派的關係再無轉圜之地!
而且嶽不群肯定會倒打一耙,說我少林是在為大魔頭任我行脫罪,是在包庇任我行,乃至說老衲等人老邁昏聵,嫉賢妒能,因而與任我行勾結陷害他嶽不群,打壓全真教……
然後嶽不群再向武林宣佈,指責老衲身為少林方丈,十二年前先敗於東方不敗,如今又敗於任我行,大損武林正道之威望,而今魔焰猖狂,甚囂塵上,老衲難辭其咎,少林亦不配再領袖正道……
接著他還會光邀武林同道匯聚我寺,光明正大的一一擊敗老衲及寺中高手,徹底奪走正道領袖之位……
此間一個不慎,我少林恐有滅寺之虞吶!”
方生頹然問道:“如此說來,我寺只有卑躬示弱一條路可走?”
方正點頭道:“不錯,嶽不群襲殺解風和震山子之舉,或許尚有其它用意,乃是一石數鳥之策,但於我少林來說,只在向我等示威!
警告我等,若是我少林不識相,揭發此事,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