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寧已經睡熟了,似乎感覺到身邊有熱源,不由得貼近了幾分。緊皺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了,呼吸平緩,顯然是經歷了兩次□,身子太累睡得也很熟。沈修銘伸出手將她摟在懷裡,和她頭靠頭地蹭了蹭,近乎喟嘆一般地說了一句話:“我們終於是同床共枕的夫妻了。”楚惜寧清雅的髮香就在鼻尖縈繞,沈修銘再次起身輕吻了一下她的唇,便安穩地閉上了眼眸,不久也睡熟了。夜,十分的靜謐。沈國公府的酒宴也擺了好久,在新人第二次翻雲覆雨結束的時候,客人們總算是開始散場。早在沈修銘裝醉進了洞房的時候,廖氏就咳嗽著病怏怏地回了屋子,前廳這些招待的事兒一股腦都丟給了郝氏和衛氏。沈國公府門前熙熙攘攘了一陣,待各府的轎子離開後,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只是一位身穿暗紅色裙衫的半老徐娘,卻是最後從後院出來,伸手捏了捏懷裡鼓囊囊的銀子,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一身黑色緊身衣的青蓮不遠不近地跟著,接著路上的街燈,她輕眯著眼睛瞧著,待確認到那就是今日伺候楚惜寧的喜娘時,臉上閃過一絲狠厲的神色。她回到沈國公府安排的下人房時,清風早就等在那裡了,把楚惜寧的吩咐傳達了,就悄悄地退下了,才有此刻她跟著喜娘的行動。喜娘明顯是喝得有些多,腳步虛浮,還不時地打個酒嗝。臉上滿滿的都是笑意,甚至還哼起了小曲兒。待到了一個暗黑的小巷子,周圍早就不見了人影,一道冷風從眼前拂過。喜娘不由得打了個顫,迷濛的眼睛勉強睜開,似乎有些清醒了,心底不由得害怕起來,連忙快走了幾步。卻不想陰風似乎吹得更厲害了,她的腳步越發加快,抬頭看小巷裡黑咕隆咚的,甚是嚇人。還未緩過神來,一道人影已經落在眼前擋住了她的去路。☆、104 早起之爭“啊——”喜娘張開大嘴剛要喊叫出聲,一個藥丸似的東西就滾進了喉嚨裡,堵住了她的喊叫。那藥丸順著喉嚨一下子滑了進去,似乎還沒進入胃裡就已經融化了。喜娘早就嚇得腿軟,卻怕自己吃了什麼不乾淨的,連忙彎腰將手指伸進喉嚨裡摳著。直到將今晚吃得酒宴全部吐了出來,也沒感到有什麼藥丸出來。倒是把自己弄得一團糟,消化了一般的酒菜味異常刺鼻難聞。青蓮後退了幾步,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眸光也變得越來越冷。刺鼻的酸臭味不斷地衝進鼻尖,她下意識地按了按腰間的寶劍,眸中閃過一道殺意,但是又想起楚惜寧交代的事兒,生生忍住了。直到喜娘吐完了,青蓮才冷聲道:“你最好不要亂喊亂叫,否則方才吞下的藥丸足以讓你痛不欲生!”喜娘自是不敢有什麼動作,只感到渾身發冷,她根本不敢抬頭瞧青蓮的模樣。伴隨著青蓮幽冷的聲音,她直覺得自己是遇上了女鬼。“女、女俠饒命!”喜娘一下子跪倒在地,躊躇了一下,哀聲哭求道。“你是誰請來給沈國公府的二少夫人做喜娘的?”青蓮不耐與她廢話,直截了當地問道。“回女俠的話,是沈家大夫人郝氏請來的。”喜娘嚥了咽口水,說完了之後下意識地抬起頭,卻見站在面前的黑衣人帶了面罩,眸子裡散發著陰冷的目光,她也不敢有所隱瞞,連忙一五一十地道:“那郝氏似乎和新少夫人有過節,給了我銀子,只讓我到時候配合她刁難少夫人。”喜娘嚥了咽口水,靜靜地等著面前的黑衣人開口,無奈只有冷風颳過樹葉的沙沙聲,站在她面前的青蓮像是死了一般,一動不動。喜娘的心底滲得慌,腦子裡告訴運轉著,似乎在想著自己遺漏了什麼,手指握得緊緊的,無意間碰到衣袖裡的硬塊兒,臉上露出幾分討好的笑意。“女俠,那郝氏給的銀子全在這裡,小人都給您,求您放小的一條生路啊。我家裡還有三歲小兒呢!”那喜娘連忙將衣袖裡的銀子一股腦掏了出來,放在掌心裡高高舉起,似乎要全部獻給青蓮一般。一陣冷風吹過,喜娘整個人匍匐著頭碰地,高高舉起的雙手已經開始發麻。卻依然沒聽見那個站著的黑衣人有所動靜,喜娘大著膽子抬起頭,卻見整條巷子已經空空如也,只有她一個人抱著銀子。她微微鬆了一口氣,連忙又把幾塊銀子塞回衣袖裡,似乎又想起方才自己吃的藥丸,不由得著急害怕起來。“哎喲!”正要哭喊的時候,她的肚子竟是猶如針扎一般的痛起來了,而且肚子裡“咕嚕咕嚕”地動,似乎有要拉肚子的徵兆。她連忙大步往巷子外面跑,卻是有些來不及了。青蓮早已快步穿梭在各家的屋頂上,聽著遠處傳來喜娘隱約的嗚咽聲,她冷哼了一聲,就消失在夜色之中。第二日清晨,新房之內紅燭燃盡,兩位新人還頭靠頭睡得正香。外屋的木桶也被收拾走了,可是幾個準備伺候梳洗的丫頭皆候在外頭,未邁進一步。清風身後立著落雪、半月和柑橘,翡翠也帶著幾個丫頭,兩幫人馬分立兩邊,涇渭分明。待到了必須要起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