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玉聽她毫不避諱地講,不由得紅了眼眶。現在府裡誰還顧著她這位二姑娘,貼身的丫鬟被老夫人和盧秀折騰著換了好幾撥,現在這幾個都沒多大情分,也只有楚惜寧肯這樣對她親了。現在的她幾乎選擇性忘記了當初姐妹倆打架,是楚惜寧先侮辱她的。“姐姐,以前是我不懂事兒,我再也不會跟你爭了!我們都好好的,還是好姐妹!”楚婉玉嗚嗚地哭了起來,斷斷續續地說著。楚惜寧捧著桌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掏出錦帕替她擦眼淚,輕輕替她順著氣。“玉兒,你要記住,整個侯府的姐妹裡,只有我們才是最親的堂姐妹!”楚惜寧輕輕哄著她,同時也在不斷地提醒她。她是見識過在二嬸的教導下,楚婉玉有多聽話。一旦某種思想在楚婉玉的心裡紮了根,就會很快收穫到果實。“嗯,我明白。就像珍珠二人一般,無論和誰鬧,永遠都是一致對外!”楚婉玉輕輕點著頭,她肅著一張臉,甚至認真地舉例子。楚惜寧的嘴角劃過一絲甜甜的笑容,繼續取過針線匣子,翻找著精美的花樣。“可是姐姐,那楊紅花呢?如果珍珠和楊紅花比,我寧願向著珍珠。”楚婉玉撅著嘴,聲音越說越低,有些底氣不足。楚惜寧壓制著心底的歡喜,並沒有抬頭,半晌才漫不經心地說道:“她姓什麼,怎配你向著她?本來就要先向著自家姐妹!”楚婉玉的臉上逐漸有了笑意,似乎是剛和姐姐解開心結,也上手來幫她挑花樣。“你選幾副喜歡的出來,姐姐送你!”楚惜寧頭都沒抬,輕聲跟她說著。楚婉玉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喜色,雖然楚惜寧的繡工不佳,不過侯府裡最好的花樣都是要送到寧樂齋來。她匆匆看了兩眼,這針線匣子裡好多副,都是她未瞧過的。“就這幾副吧,我想繡給祖母,她老人家的身子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好!”楚婉玉挑了幾副,便不好意思再選了,還有好幾副她都喜歡。不過也只挑了次一點的,那幾副最喜歡的她都沒要。楚惜寧淡淡地笑了笑,將楚婉玉方才拿在手裡頗久的花樣都選了出來,往她的手裡一塞。“跟姐姐客氣什麼,既然是繡給祖母的,自然要拿好的!”姐妹倆聊了一會子就散了,楚婉玉連高出來的門檻都跨不過去,還要稍大點的丫鬟揹她出去。晚上用膳的時候,楚惜寧指著桌上的排骨湯說道:“把這些湯多送些給二姑娘,以後讓她好好在偏院歇著,若是想見我了,不必巴巴地跑過來,派個丫鬟來通報一聲就成!”幾個丫頭都在旁邊侍候著,沉默地點了點頭。姑娘對二房下手的時候,毫不手軟,這會子待二姑娘倒有幾分真心。br>到了二月初,榮壽居總算是讓人進了,楚惜寧麻利地收拾齊整。待進了榮壽居才發現院子裡變化挺多,原先一大片枯掉的芙蓉全部被砍去了,露出光禿禿的地面,顯得蕭索異常。“怎麼了這是?”楚惜寧扯了扯領路的幽蘭,低聲問了一句。幽蘭見四處無外人,不由得慢走了幾步,和她並行。壓低了聲音道:“原先是二老爺喜歡芙蓉,老夫人現在覺著心煩,遂前幾日找來了匠人全給連根拔了,現在正愁著該種什麼好呢!”楚惜寧眨了眨大眼睛,轉而抿著紅唇不讓笑意流露出來。祖母這回是徹底死心了,連睹物思人這種事兒都絕了源頭!想來祖母的禁忌又要多一個,那就是曾經最寵的么子了。一行人進去忙著請安,老夫人歪在榻上,面色依然十分蒼白,只點了點頭。想來是小兒子所犯得事兒還有遠走他鄉,給她的打擊太大。一夜間彷彿蒼老了許多。“祖母,您還好吧?”楚惜寧連忙走近她,拉住她的手,輕聲問道。老夫人細細打量了她一番,只覺得多日未見的長孫女似乎又長大了不少,不由得伸手抱了抱她。“祖母沒事!”老夫人的臉上雖然帶著溫和的笑意,聲音裡卻是有氣無力。恰好梅香帶著人上來伺候老夫人漱口,楚惜寧也跟在一旁侍奉。“祖母,前幾日我去外祖家,瞧著梅花開得好。榮壽居里正好空著地兒,不如移些梅樹來。白梅清熱生津,紅梅活血化瘀,綠萼梅平肝和胃。都有好處的,不過我倒不知能不能移活了!”楚惜寧邊小心翼翼地替老夫人擦嘴角,邊輕聲細語地解說著移植梅樹的事兒。老夫人聽她說了一長串,不由得淡淡笑開了。“這麼喜歡梅花?梅香這個名字倒適合你!”聽著長孫女噼裡啪啦地說話,老夫人心底的悶氣似乎散了些,跟著調侃了一句。楚惜寧跟著她身後入了桌,看著幾個丫頭擺膳,眉開眼笑地說道:“還不是祖母疼我,知道寧兒不能貼身侍候,才想著再找個梅香來侍候您!”屋子裡的人都被她逗笑了,一旁擺筷子的梅香不由得輕哼了一聲,嬌聲道:“大姑娘這一句話,可把奴婢的功勞都給攬走了,老夫人,奴婢可不幹了!”楚惜寧和梅香一唱一和,總算把連日沉悶的榮壽居推向了熱鬧的氣氛。穆嬤嬤站在一旁,瞧著老夫人臉上舒心的笑容,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