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蕭芸生下女孩兒的不滿。“初姐兒我也瞧過,是個有福氣的孩子。都快成親了,就別總愛哭。旁人少疼了她,你這個做姑姑的就多疼她。表嫂對這些事兒一向大度,你也別太放在心上,安穩地做好你的五王妃才是正理!”楚惜寧輕聲安慰她。初姐兒擺滿月酒那日,楚惜寧也到場了,酒席的場面的確不大。前後都是蕭芸一人張羅的,不過都是請了身份尊貴的近親好友,那日孩子抱出來的時候,無論是身上裹著的錦被,還是手上戴的銀鐲都十分精緻貴重,顯然蕭芸對於長女十分重視。“寧姐姐,你就別勸我了,大嫂對我好,可是孃親她——”薛馨搖了搖頭,聲音竟有些顫抖。她也發覺到自己失態了,連忙拿著錦帕按著眼角,深吸了一口氣把心底的委屈壓下去。“大嫂一向聰穎賢惠,對我娘那樣挑剔刻板的性子也多有忍讓。但是我覺得為了初姐兒,她忍耐的限度快要到了。”薛馨已經平靜了下來,眸光沉靜地看著楚惜寧。“可能是成親了緊張的,盡說這些有的沒的。寧姐姐,你當時成親害怕麼?”薛馨似乎意識到自己多言了,便揮了揮手轉了個話題,臉上露出幾分親和的笑意。楚惜寧也跟著笑起來,輕聲細語地陪她說著話,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她那張淡笑的臉上。一轉眼,薛馨也不再是那個只曉得哭和玩鬧的女孩兒了,她學會了冷眼旁觀和暗自琢磨身邊的人和事兒。“大姑娘,少夫人身邊的丫頭來送添妝禮。”一個小丫頭隔著簾幕低聲回稟。薛馨和楚惜寧對視了一眼,略感驚訝,添妝為何不自己來,還派個丫頭?更何況作為長嫂,小姑子出嫁了,來和小姑子說說話原本就是應該。“進來。”薛馨低聲讓人進來,話音剛落,就走進一個丫頭,恭恭敬敬地彎身行禮,然後雙手舉過頭頂,手心裡捧著一個花紋精緻的木匣子。“大嫂怎麼不過來,從昨日就一直沒看見她!”薛馨站起身,親自接過木匣子,慢慢地開啟。裡面用絹布包著一支打造精緻的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顯然十分貴重。即使二人都是見多了珠寶的人,一眼瞧見這支步搖,也難免眼前一亮,顯然是費了心思的。那個丫頭微微愣了一下,便低著頭繼續道:“少夫人昨日身子不適,請了大夫來說是偶感風寒,害怕把病氣過給姑娘,所以不能前來。聽聞表姑娘在這裡,她的心情也稍微安定了些,還望姑娘事事如意。”待那丫頭退下了,薛馨跟著就嘆了一口氣,喚人進來把那木匣子收好了。吉時已到,外面的花轎也來了。薛大夫人進來親自替她帶上了鳳冠,蓋上了紅蓋頭。轟響的喜樂聲,震動耳膜的鞭炮聲,包括喧鬧的賀喜聲,讓整個薛府都沉浸在一片喜慶之意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