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個問題。
自小在仙界長大的蘇漠哪裡知道,這副被他看作一無是處的身體,以現代人的角度來講完全在標準以上,而那具被他視為“有些希望”的身體,才是極品到偽科學的異類。
蘇漠盯著男子的身體良久,眉宇間頗有些惋惜的神色。
熟睡中的男子似乎感受到了某種不同尋常的視線,一個激靈,支在手臂上的腦袋“咚”的一聲栽倒在軟榻上,卻又迅速調整回原來的姿勢,繼續沉睡。
看得出男子睡得並不舒服,高大的身軀盤坐在地上,左手單臂壓著塌沿撐著腦袋,整個上半身的重量都集中在左手腕上,這種睡法不會輕鬆。
蘇漠不明白男子為什麼不睡床上。
是的,床。
蘇漠想男子既然將平時小憩的軟榻分於他,那麼理應還有床具才是。
重生後的蘇漠顯然不知道他身下的軟榻,就是現代人睡覺用的床。
他只是以為男子家境窘迫,只有臥榻並無正式的寢具。蘇漠這樣想著,再次看向男子的目光中多了些深深的同情。
繼而蘇漠又想到,男子連唯一的寢具都讓給了他,那他也不能太過計較那隻在他腰間來回流連忘返的手掌吧……
罷了,等他能煉器了,就先為男子煉一張床好了……打定主意,蘇漠便躺在軟榻上,默唸功法口訣,開始修煉。
執行了幾遍功法,蘇漠迷迷糊糊又睡著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微亮。
周圍依舊是些奇怪的傢俱,不過卻因為明亮的光線而顯得生動起來。
仔細打量一番,蘇漠第一次意識到,也許男子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落魄:房內飾物以黑白色為主,明處大方美觀,暗處小巧精緻,雖然模樣奇特,功用也未可知,但依然勾起了他濃厚的興趣。
前世的蘇漠不單是個修煉狂,還是個器痴。
雖然煉器的癖好只有幾個極為較好的人知道,但事實上,蘇漠花在這方面的時間絕對不比練功的世間少多少。不然以他罕見的資質,也不會在仙魔界呆那麼久才渡劫飛昇。
……
可惜的是男子已經不在,蘇漠看著軟榻旁那個像草帽一樣立在水晶柱上的物件不無遺憾的想,如果男子還在的話就可以徵詢一下他的意見,然後說不定有機會研究一下這個東西的材質。
可是,主人不在,他不能未經允許隨意動人家的東西,只能眼巴巴的看著。
不知道拿空間戒指內的靈器法寶和男人交換鑄煉的器方,對方會不會同意……哎,一切只能等男子來了再作打算。
……
蘇澈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見那個躺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少年,正饒有興致的盯著床頭的水晶燈。清澈的眼眸流光浮動,時而明亮,時而懊喪,時而充滿期待,時而寫著可愛的算計……最後認命般的託著精巧的下巴,苦大仇深的瞪著水晶燈的燈珠,彷彿不用通電就能把它瞪亮似的。
看著充滿生氣的少年,蘇澈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才真正放鬆下來。
想起昨天早上,少年車禍後昏迷不醒的樣子,蘇澈現在仍然心有餘悸。
因為,十年前,父母就是因為一場車禍去世的。
那時候,蘇澈十六歲,弟弟蘇漠才六歲。
料理完父母的後事,一邊忙著學業,一邊還有父親一手創辦的公司等著他去打理,蘇澈無法,只得把蘇漠帶回蘇氏本家,拜託大伯代為照顧。
蘇氏是個世家大族,蘇澈的父親排行第三,上面還有兩個哥哥。
蘇家老大,也就是蘇澈的大伯結婚好幾年,一直沒有孩子。蘇澈父母在世的時候曾打算把蘇漠過繼給他,不過在蘇澈得知並大力反對後不了了之。
十年前把弟弟交給大伯,自然不是蘇澈改了當初的想法——大伯沒有子女,他可以像孝順父母一樣孝敬他,把他在本家家族企業的股份讓給他,但卻不會將蘇漠給他。
蘇澈固執的認為蘇漠是屬於他們家的,只能是他的弟弟,而不是堂弟,或者其他什麼身份的外人。
可當時的情況,蘇澈知道讓弟弟呆在本家才是最安全的。
等一切走上正軌,要接蘇漠回來的時候,蘇澈才意識到,那個和他極為為親近的孩子已經跟他生分了。
結果,果然沒住多久,蘇漠就哭鬧著要回大伯那裡去。
小傢伙哭起來慘兮兮的,接連幾次下來,蘇澈到底不忍心,只得把他送回去。
後來,因為忙著學業,公司也越做越大,蘇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