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得”一下,湧起無限酸溜溜的醋意。哪怕心裡提前備了案,可真人真正落入眼簾的那一刻,她還是不能說服自己可以忽略。
第98章 第一妒婦
有些悶悶回到忘月居,打發哄走了弘曆兄弟,玉容靜靜坐在月洞前,趴在桌案上等著胤禛。
她既想見他,又有些怕見他,她怕他變得不一樣。她情不自禁的在想,假如他變了,變得不那麼在乎她,她將何以立足於此?她不是嫡福晉,沒有強勢的孃家,沒有富足的家底,她憑著立足的僅僅是他的愛!假如失去他的愛——她寒浸浸打了個冷顫,不敢再想下去!她要學習耿格格那樣嗎?別說她學不來,即便她肯學,也不會有人肯放過她;跟她們鬥,她沒有興趣,亦沒有資本,她只是一個人,鬥不過貝勒府的家法;逃跑?她逃不掉,不但有父兄,還有兒子……
她不禁越想越亂,越想越煩。
夜已深了,那一彎銀鉤月牙淺淺懸掛樹梢,將深墨的天空暈染著淡淡的光暈。晚風拂過樹枝,帶起一片沙沙的婆娑,似細浪輕撫沙灘,似春蠶吞食桑葉,觸動著玉容心底最柔軟的角落。她藉著月洞望出去,月已漸漸西移,院門依然沉沉緊閉,她期待的那聲推門聲始終還沒響起來。這一刻,她甚至恍惚起來,彷彿自己就是一個深宮寂寞的女子,正默默嚼著浸入骨髓的寂寞。她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紅顏未老恩先斷,獨倚熏籠坐到明。原來等人的滋味,這麼不好受!
她焦躁不安,滿腔的氣憤漸漸變成了擔心害怕,害怕什麼,她不願意承認,可是,她是真的在害怕!
終於響起了低沉悶鬱的開門聲,一對明亮的燈籠照得院中驀地一亮,明明暗暗的光影中,胤禛清瘦的身影終於踏了進來。
“爺回來了!”玉容的心彷彿一下子飛到雲端,臉上露出燦然的笑容,她一邊喚著他情不自禁跑了出去撲到他的懷裡,把頭埋在他的胸前,緊緊的抱著他,鼻子一酸,忍不住嗚咽起來。
胤禛身子一僵,被她過度熱情的反應弄得有些意外,遂含笑回擁著她。感受到她的身子微微顫抖,鼻息簌簌有聲,胤禛嚇了一跳,將她從自己懷中放開,扳著她的雙肩,急道:“乖容兒,怎麼哭了?出什麼事了?”
玉容低頭拭淚,嘴一扁,委屈道:“我,我以為你不理我了!胤禛,如果將來你真的不理我了,一定要提前告訴我,好不好?我不要這樣煎熬的等著你,等得,好難過!”
胤禛低嘆一聲,略顯粗糙的手指撫上她的臉,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淚痕,寵溺道:“爺怎麼會不理容兒呢?一生一世都不夠,爺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要跟容兒在一起!乖容兒,爺剛從皇阿瑪那回來,福晉又說了些事,這才來晚了,是爺不好,該打發人來說一聲才是!”胤禛在她前額輕輕一吻,攬著她往屋裡去。遂又輕咳了一聲,笑道:“爺本以為容兒要大發脾氣,還發愁該怎麼哄呢,沒想到卻省事了!看來容兒在積翠莊住了三個多月還真是修身養性了!”
胤禛的話成功勾起了玉容的火氣和酸氣,她狠狠扭了他胳膊一下,使勁瞪他一眼,氣呼呼道:“奴婢怎麼敢發脾氣?若不好性兒怕連站的地都沒了呢!自古不都是這樣嗎?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腦海中閃過兩位新人的面影,心裡更酸。
胤禛屏退下人,強行將她攬抱在膝上,下頷在她臉上有一下沒一下蹭著,故意笑道:“容兒晚膳用的什麼呀?爺怎麼聞到好大一股酸味!”
玉容猛的偏過頭,報復性的咬了他下巴一下,帶著點惡狠狠的氣味道:“喝醋了,怎樣?”
胤禛疼得齜牙眯眼吸了口氣,然後用一雙晶亮如黑寶石的眸子靜靜的、認真的、一動不動的凝視著她秀美薄怒的眼眸。許久,在她眉心一吻,柔聲道:“容兒就這麼不信任爺嗎?那兩個侍妾爺不能不收,爺沒有老八那麼傻,跟皇阿瑪硬頂!可爺不會碰她們。”
“八爺?八爺,怎麼了?”玉容頗有點棄重就輕,立刻轉移了注意力。
胤禛皺皺眉,有些不悅,“老八的事你打聽什麼?”
玉容笑道:“爺自己說話露一半藏一半,存心逗人家玩,反而還怨人家!”
胤禛似警告般瞅了她一眼,淡淡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皇阿瑪指了個秀女給老八,結果老八死活不要,皇阿瑪龍顏大怒,連帶著我們這些日子都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惹惱了老爺子!所以,爺一直也沒敢去看你!”
“八爺真是專情!微雲真有福氣!”玉容聽得很解氣,說得又感慨又羨慕,又含帶了點,暗示。
“專情?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