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重新開啟“貝斯特之眼”,把江渺渺給的儲存器與自己的智慧手錶連線,開始看影片。
之所以開啟“貝斯特之眼”才看,是因為看這些影片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之所以選擇在這間書房看,則是不願意過於洩露家裡的環境。
江渺渺錄下的影片真的很多,總共有270多個小時。
蘇鬱檀要想把這些影片全部看完的話,不眠不休也得看十多天。
好在江渺渺十分細緻,編制了一個目錄,註明每一段影片的錄製時間和內容簡介,部分影片還寫了備註——比如某一個影片的某一段特別值得關注。
蘇鬱檀就對著目錄,按照錄制時間和內容簡介,挑重點看。
大概看了不同時間段的幾段影片後,蘇鬱檀就發現了一個關鍵。
江貝兒剛開始跟母親作對時,作得十分生澀、極其彆扭,眼神表情還時不時流露出一點心虛不安,彷彿在完成一項很不願做、又不得不做的任務。
但作對時間越久,她作對的技巧就越是爐火純青,心虛不安的表情也不再出現,只是很少再抬頭看江渺渺一眼。
蘇鬱檀很快做出了初步判斷:江貝兒跟母親作對,不是在鬧脾氣,而是在刻意找茬兒。
孩子跟父母作對,通常是一種情緒的暴發,他們的眼神、表情、動作都會有與情緒相吻合的反應。
但江貝兒跟母親作對時,缺少了情緒的支撐,顯得十分刻意。剛開始那段時間她所流露出來的心虛和不安,更是這種判斷的一種佐證。
為什麼?
江貝兒為什麼要刻意跟母親作對,把母女倆的關係弄得像是仇人?
她想起了江渺渺的暗示。
半年之前,江渺渺拒絕與前夫復婚,還把前夫奚落了一番。差不多那時候,貝兒也開始跟母親作對。
難道貝兒是想透過這種方式,來表達對這件事的失望、對母親的不滿?
但這個念頭剛出現,就被她否定了。因為失望和不滿也是情緒,也應該在貝兒跟母親作對時,被她的神情動作表達出來。
或者貝兒是想透過這種方式,給母親施加壓力,逼迫母親跟父親復婚?
蘇鬱檀思量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這是很有可能的。
她有些啼笑皆非地想:這麼餿的主意,是誰給江貝兒出的?她的某個損友?或者……那個曾想跟江渺渺復婚的男人?
“貝斯特,把江貝兒在學校裡的影片發給我。”
剪輯學校監控影片這種事,貝斯特是做慣了的,剪得非常有技巧,一點不冗長,十分有重點。
蘇鬱檀看了以後十分疑惑:江貝兒在學校裡一直獨來獨往,沒有特別要好的同學或朋友啊!
她直接打電話問江渺渺:“貝兒有沒有要好的朋友?”
江渺渺嘆息一聲,給了她否定的答案:“原來還有幾個。可這半年,貝兒越來越古怪,把朋友們全都得罪了。”
一時沒有頭緒,蘇鬱檀決定先把江貝兒身邊親近之人都篩一遍。
首先要查的,就是江貝兒的父親。
江貝兒的父親姚志傑,開了一家志傑遊戲公司。
影片裡江貝兒玩的那款遊戲,就是志傑遊戲公司出品的。
蘇鬱檀想:江貝兒願意玩她父親的公司出品的遊戲,跟她父親的關係應該還不錯。
她給姚志傑打電話約見面。
姚志傑沒有接電話,智慧核心回覆:姚志傑正在開會,有事請留言。
蘇鬱檀留了言。
她等了又等,等到下班的時候也沒有等到姚志傑的回覆。
喬忘川的影片電話倒是先打過來了。 蘇鬱檀關掉“貝斯特之眼”和影片播放,接通了喬忘川的電話。
喬忘川穿著深灰色的高領毛衣,外面套著西裝外套,正坐在他的飛碟裡。透過飛碟的玻璃艙蓋,可以看出它還沒有起飛,正停在地下碟庫裡。
“第一天恢復上班,還順利嗎?”他笑著問她。
蘇鬱檀感覺有點怪異:喬忘川居然會關心她工作順不順利?
“還好。領導們挺照顧我的。”她沒有透露細節,只簡單地總結了一句。
“那就好。你的同事們呢?有沒有擠兌你?”喬忘川繼續問。
“並沒有。大家都忙著四處奔波,輕易也見不著面,沒有誰那麼無聊。”
喬忘川打量著她的神情,然後說:“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在粉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