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年說道:“不光是這樣,侵擾邊境的,大多是一些大的部落,那些小部落沒有足夠的馬匹武器和戰士,但我反而更擔心這些小部落。”
郭湛安不解,問道:“此話怎講?”
姜言年回答道:“你在許州這幾個月裡,也見過有塔韃的子民在許州與我們的商人做買賣吧,這些其實是默許的。但是,這也只侷限少部分塔韃人,那些塔韃小部落如果活不下去,很有可能會湧進許州。我擔心的是,會有塔韃的探子混在裡面。”
郭湛安想了想,問道:“若是嚴禁塔韃人進入呢?”
姜言年搖搖頭,說道:“這行不通,到時候大量塔韃人聚集在邊境,而且都是快活不下去的,他們會更不要命,我們的兵力不能完全覆蓋西北漫長的邊境線,必須想辦法分而化之。”
郭湛安手指敲打著桌面,說道:“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絕對不能留有隱患。”
姜言年嘆了口氣:“所以我才來找你。西北軍營裡頭大多是都是奉行來了就打,打跑就算的,和他們講這些很難講通。雖然現在西北軍營做主的是李世安將軍,但他一個人也不能拿定主意。我希望你能替我想個長遠的法子,也好讓軍營那些人閉嘴。”
郭湛安點點頭,說道:“這件事我記下了,近些日子裡一定給你個答覆。”
他也知道,這件事不能再拖了,姜言年這麼多天都沒有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來,想來是軍營裡的阻力太大。雖然許州府衙和西北軍營一文一武,並沒有上下之分,但兩者相互制約,姜言年想要打壓軍營裡某些人,由郭湛安出手,是再好不過的。
而且,再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許州就要進入難熬的冬日,再往後推算一兩個月,塔韃中那些小部落的糧食就要耗盡,他們就只能南下侵擾西北邊境。
見郭湛安答應,姜言年便放心了。他眉心稍稍舒展開,說道:“再給你說個好訊息,京城裡頭那位受盡寵愛的四皇子,近日來可是不好過啊。”
郭湛安笑著抿了口茶,問道:“他還會有不好過的日子?”
姜言年嗤笑一聲,說道:“去年柳家在宮裡頭那個,從貴妃被貶成了柳嬪,連宮務都落到了他人手裡,就指望著自己兒子給她爭口氣。結果,呵呵,那些被貪墨的軍餉,可不就是被柳嬪那不成器的兒子拿去養私兵了麼。”
郭湛安好奇,問道:“皇帝知道他養私兵,居然就只是斥責了一番?”本來按照郭湛安的分析,就算礙於有三皇子李紹鈞在,需要扶持一個旗鼓相當的,才能讓那些皇子不把目光放在自己的龍椅上,皇帝李崇浩也要重罰李紹錦。
畢竟,私兵這件事放到哪個朝代,都是殺頭的大罪。
姜言年搖搖頭,說道:“私兵那件事,皇帝還不知道呢。柳元亨這下是徹底栽了,為了給自己外孫開脫,他主動攬下這罪名,如今連大學士的名頭都沒了。要不是咱們的皇帝死要面子,不希望讓天下人知道他親家居然犯下這樣的大罪,恐怕早就把柳家趕出京城了。”
郭湛安甚為不屑:“什麼親家,一個小妾的孃家罷了,也配得上國丈的稱謂?姜後雖然去了,但姜家大有人在。”
姜言年倒是不在意,揶揄道:“別,你可別這麼說,他柳家可是皇帝親自提拔培養的,哪裡是我們姜家可以比的。”
郭湛安想到前幾日得到的訊息,問道:“對了,我前幾天聽說三皇子也被斥責了,可是與這件事有關?”
姜言年搖頭道:“你放心吧,不過是皇帝心裡頭不痛快,硬是找了點錯處發洩。咱們的人腦子都清楚著,不會在這時候出頭。”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約定等十日後的休沐再見,姜言年便離開了。
等姜言年離開後,郭湛安便去書房,也不讓人通報,就站在門口,笑著看霍玉坐在書桌前埋頭苦讀。
倒是霍玉,讀書的時候總覺得有一道視線黏在自己身上。等他抬頭一看,見是郭湛安,真是又驚又喜:“哥哥什麼時候來的,也不告訴我一聲。”
郭湛安進了書房,開玩笑般地說道:“打擾了我們二少爺讀書,萬一到時候沒拿到狀元,那可怎麼辦?”
霍玉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一本正經地道:“哥哥不要取笑我了,我才讀了幾年書,若是我都能拿狀元了,那天下的讀書人豈不是都要羞愧而死了麼!”
他開蒙太晚,雖然現在讀書寫字不在話下,但到底不能喝那些小小年紀就請來教書先生讀書的人比。
郭湛安也是隨口一句玩笑,就霍玉這樣的性格,他是十分不願霍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