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天的乾糧不帶上?還有,回桐花縣的文牒我還要去準備,你現在帶著人快馬加鞭趕回去,身上不帶著證明身份的文書,萬一有人把你當成逃竄的囚犯該怎麼辦?”
霍玉悶聲道:“是我輕狂了,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
郭湛安擔心霍玉悶壞身體,忍不住多說兩句:“你放心,吳佳做事細緻,有他在,孫老肯定不會有事的。”
霍玉點點頭,郭湛安見他心情好了些,這才放他走。
不必細說這一路是如何日夜兼程,等霍玉等人趕到桐花縣的時候,孫老已經昏迷不醒多日了。
霍玉見自己爺爺躺在床上病重的模樣,忍不住和吳佳說了重話:“爺爺都病成這樣了,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吳佳叫苦連連:“二少爺,不是我不想告訴您,是孫老他老人家攔著我不讓我說!他老人家自從冬天裡小毛病就接連不斷地來,我說乾脆寫信告訴二少爺吧,可老人家說了,您在許州是跟著少爺做大事的,不能因為他的一些瑣事就跑回來。”
霍玉又氣又恨,氣的是孫老居然一直瞞著自己,恨的則是他自己居然直到孫老病重才趕回來。
吳佳見霍玉沉默不語,只是緊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直到霍玉自責,忙說道:“二少爺放心,我已經請了大夫過來,這幾日按照大夫開的方子熬了藥給孫老吃,已經好了不少了。”
霍玉大驚:“如此就算好了不少?那之前要有多嚴重?”
吳佳無奈,只能以實情相告:“一個多月前,我趁著孫老睡著的時候出門採購,沒想到當中孫老醒來,自己出門了。結果孫老走到一半,突然就倒下了。幸好旁邊有人經過,他看孫老昏迷不醒,趕緊喊人來幫忙,就近把孫老抬到自己家裡,又請了郎中來給孫老瞧。幫忙的人裡有認識孫老的,就來通知我了。大夫說孫老是年紀到了,眼睛越來越不好使,只怕是要失明瞭。”
“失明?”霍玉驚道,“怎麼會這樣?什麼叫年紀到了眼睛會失明?縣裡面有好幾個高壽的老人家,一個個的眼睛都好好的,為什麼到我爺爺這邊就成年紀到了?”
吳佳回答道:“大夫說,孫老年輕的時候眼睛受過傷,雖然那時候看上去沒什麼事情,但因此落下了病根。以前那是年紀輕,所以並沒有什麼大礙,如今年紀上去了,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好幾個,眼睛的舊傷就被帶出來了。”
霍玉這才勉強接受這個事實,又問道:“那其他的呢?如果只是失明,為何一直昏迷不醒?”
吳佳又說道:“那一跤摔得實在是厲害,腦袋側邊好大一個傷口,幸虧止血及時,否則只怕傷勢更加嚴重。大夫說,孫老現在的樣子只能靜養,因為年紀大,不少藥都不能隨便用。不過,二少爺你請放心,孫老每天都會醒來一兩個時辰,我這藥啊粥啊都備著,孫老什麼時候醒來就什麼時候吃。”
霍玉也是別無他法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我守著爺爺。”
吳佳見霍玉風塵僕僕的樣子,說道:“二少爺,不如我先去替你準備洗澡水。您一路顛簸,還是趕緊洗漱一番吧。”
霍玉搖頭道:“爺爺現在什麼時候醒來都不知道,萬一是我洗澡那會兒呢?我就守著爺爺,等爺爺醒來再說。”
吳佳勸不動霍玉,只能讓霍玉守在孫老邊上,自己下去讓廚娘替福全等人張羅一桌酒菜,又送了點清淡的給霍玉。
一直守了四個多時辰,孫老才悠悠地醒轉過來。他目不能視,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唸的霍玉就在他身邊,睜著一雙渾濁的雙眼,慢吞吞地伸手去夠床邊的繩子,而繩子的另一頭則掛著幾個鈴鐺,方便吳佳等人聽到。
霍玉正打著瞌睡,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一陣鈴鐺聲,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走水了或者是進賊了,趕緊醒來。
等他見到這鈴聲竟然是床上的孫老費力地拉扯著繩子發出的,霍玉登時睡意全無,喊了一聲:“爺爺!”
孫老渾身一震,幾乎不可置信地問了一句:“玉兒?”
霍玉跪在床前,重重地向孫老磕頭:“霍玉不孝,現在才回來看您。”
孫老聽到這響聲,心疼得不得了,可惜他渾身都使不上力氣,特別是後背和雙腿,疼痛正一陣陣地在發作。
他只能顫抖著聲音說道:“快起來,快起來。”
霍玉起身,重新坐到床邊,他見孫老雙手胡亂地揮舞著,趕緊伸手抓住,說道:“爺爺,我在這呢。”
孫老這才定身,問起他來:“你怎麼回來了?”
霍玉老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