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耳邊道,“我們坐馬車,逛累了就回馬車中歇息……”元邕亮了眼眸,“馬車上帶一頂帳篷,夜裡可宿在林子裡,如今天氣熱,還可在湖水中洗浴,要不,月下草地上鋪了毛氈,燻了防蚊蟲的香……”
青鸞撲閃著眼:“聽著倒是挺有趣的。”
聲音漸漸低了,喁喁得私語著耳鬢廝磨……
☆、98。 訂親
訂親這日懷王府佈置一新,雅緻中透著富麗,元邕攜了青鸞踏進去,又驚訝得退了回來,“青鸞,走錯地方了。”青鸞攥著他手一笑,“不用說,是容花的功勞。”容花忙迎了過來,“大內六局派了女官過來,大家一起忙碌,我也就略微出了些主意。”
青鸞含笑道,“容花做得很好,可見到阮寂了?”容花羞紅了臉,低下頭施禮道,“王爺與長公主到處瞧瞧,那兒不滿意,就跟奴婢說,奴婢先到後廚瞧瞧去。”
容花腳步匆匆走了,元邕指指她背影,“青鸞,這是誰啊?”青鸞就笑,“懷邕的侍姬啊。”元邕愣愣的,“不是都處置了?”青鸞笑道,“處置了一個,這個挺好,留著給阮寂做媳婦了,懷邕見過阮寂臉紅嗎?那日與他一說,一張臉紅布一般,這兩個人竟是看對眼了。”
元邕瞧著青鸞飛揚的眉眼,半晌吐兩個字,“媒婆。”青鸞笑得得意,“做成一樁媒,這成就感超過打一次勝仗。只是容花這身份……”元邕擺擺手,“這點小事,讓湛盧去辦就是。”
二人剛換好衣裳,道賀的賓客絡繹不絕而來,元邕心中暗想,這樣大場面,直接成親多好,還用得著訂親?可大昭國的使臣不幹。快到午時的時候,太子施施然前來,瞧著花團錦簇的懷王府,再遠遠瞧一瞧著了禮衣的青鸞,對著容光煥發的元邕搖頭道,“唉,本來是喜事,可三弟後日就要出征,如此一想,這喜氣中卻透著三分悲涼,令人心中唏噓感慨……”元邕笑嘻嘻打斷了他,“這打仗本是慷慨激昂之事,怎麼就悲涼了?聽皇兄這話,好象我朝要吃敗仗似的。”
就聽有低沉的聲音道,“誰說我朝要吃敗仗?”太子忙忙回頭,就見皇帝攜了皇后宸妃淑妃姍姍而來,兄弟二人過去見禮相迎,皇帝拍一拍元邕的肩,“今日三郎大喜,父皇特來慶賀。”元邕恭敬謝過,皇帝看向太子,目光中含了幾分不悅,太子忙分辨道,“兒子是與三郎頑笑的。”
“頑笑?”皇上瞧著他,“本該你去,三郎是代你出征,你卻說風涼話。”元邕拱拱手,“父皇息怒,兒子自當傾盡全力,將那符離打回烏孫,讓他稱臣納貢,並簽訂百年內互不侵犯條約,確保殷朝江山穩固,也請皇兄放心。”
太子心裡一突,這小子當著父皇的面如此說,好象江山是我的似的,分明是刻意挑撥,卻也不敢多說,生怕惹起皇帝更多的疑心。果然皇帝更加惱怒,“朕已準懷王隨時秘奏,戶部的補給若有一絲耽擱,無論是誰,均嚴懲不貸。”元邕一笑,一句話換來這樣的聖旨,倒是值了。
青鸞坐了客堂,大內兩位尚儀陪著,低低提醒她各項禮儀,葉蓁進來的時候,青鸞依禮下拜,葉蓁趾高氣揚回了禮,心想以前你仗著他國長公主身份對我輕慢,你今日該明白了,日後你在我之下,見了我必須行下拜禮,我隨時可以挑出你的錯處,到皇后面前說話。
青鸞待葉蓁坐了,也坐下笑道,“懷王喜愛看戲,我便請尚宮大人訂了戲班,殿下可要看看戲單?”葉蓁嗯了一聲,心裡更加受用,有女官將禮單遞過來,葉蓁只看兩行,心中一驚,第三行赫然寫著,狸貓換太子。
葉蓁臉色幾番變換,驚疑看向青鸞,青鸞笑道:“每一齣戲都是精挑細選過的,我本對尚宮大人說,這狸貓換太子不太應景,可尚宮大人說皇上喜歡,以前每次有戲班,都會在妃嬪面前唱這樣一出,以示警醒。”
葉蓁聽了心中翻江倒海,本想說的話想做的事,一樣提不起精神,懨懨得坐著,對過來討好的人也失了敷衍,絲竹亂耳鼓樂喧鬧,繁瑣的禮儀紛雜的人群,每一樣都令她頭暈目眩幾欲瘋狂,可皇后就坐在不遠處,她竭力忍著方不致失了儀態。
她手扶了額頭昏昏沉沉,可元邕與青鸞隔著人群相視而笑,她瞧得清清楚楚,心中翻滾著,隨後瞧見了青鸞低頭的時候,後頸不經意間露出的紅痕,那是什麼痕跡她自然清楚,心裡緊繃著的弦突然就斷了。
她豁然站了起來,衝著青鸞走了出去,低聲冷笑道,“你在大昭曾訂過親,跟今日……“青鸞也站了起來,朝著她伸開手掌心,掌心中赫然躺著半片玉珮,青鸞微笑著,“此玉珮來自淮揚,頗有典故,殿下可要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