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嘉扶著樹幹盯著青鸞不說話,芳菲又道,“皇后娘娘留下了懿旨,封青鸞為長公主,青鸞以後,就是從嘉的妹妹了。”
從嘉盯著青鸞,看她蜷縮著身子,雙肩不停抽動,耳邊傳來她捂也捂不住的哭聲,咬了牙一言不發。
芳菲邁步往前:“我勸勸青鸞去。”
從嘉一把抓住她手臂,咬牙道,“不許打擾她,讓她盡情哭個夠。”芳菲身形僵住,從嘉低低自言自語:“相處近三載,從未見青鸞掉過眼淚,可今日,她先是為母后淚落如雨,這會兒,她為先生痛哭失聲,青鸞青鸞……”
青鸞依然在哭,身子抽動著滑倒在地,從嘉閉了眼不忍再看,轉身離去了,芳菲扶著樹看了一會兒,疾步追上了從嘉。
早膳的時候,青鸞進了靈堂,從嘉瞧著她紅腫的眼,青鸞哦了一聲,“睡下前喝多了水,早起就這樣了。”從嘉沒說話,青鸞喚他一聲,“我有事相求。”
從嘉手有些抖,她要離去嗎?青鸞掰著手指頭:“皇后娘娘去後,國師一直未來,我心中不安,想要去無為寺瞧瞧,去之前向從嘉討一道聖旨,若國師離開無為寺,請從嘉下旨,讓南星繼任。”
從嘉不解看著她,青鸞低低說起那日國師說過的話,從嘉點頭,說一聲可,青鸞拿了聖旨,對從嘉道,“到了無為寺,我瞧瞧太上皇去吧。”從嘉搖頭,“不用,先前父皇寢宮中伺候的人都跟了去,父皇心灰意冷,昨夜裡已連夜剃度。”
看青鸞走出,從嘉喚一聲無詩:“帶一隊禁衛保護鸞郡主,若有人阻攔南星繼任,可先斬後奏。”
無為寺乃大昭皇家寺院,為歷代國師居所,曾有數位皇帝在此剃度出家,從沒有人敢在無為寺開殺戒,即便是歷代皇上,無詩看著太子殿下重瞳發冷,面容凝肅,再不見純良俊美的笑容,目光中充滿從未有過的深沉,心不禁揪了起來,一夜之間,太子殿下變了。
青鸞到了無為寺,就見一片素白,耳邊傳來淒冷的鐘聲,鐘聲過後僧人誦經聲起,正是超度亡魂的《地藏經》,青鸞心中一陣顫慄,難道說國師他?南星聽到青鸞到來,迎出大雄寶殿。
南星知道她想問什麼,開口前先安撫道,“沒事,不用心焦。”看青鸞神情一鬆,方道,“師父聽到皇后薨逝,唸了一夜的《大光明經》,天亮時離去了,說是要去雲遊天下。”
青鸞指指寺內飄搖的白幡,南星搖搖頭:“是二師弟和三師弟。昨日傍晚,師父宣佈退位,命我繼任,二師弟與三師弟發難,說我非大昭人氏,沒有資格。師父說明日派人進宮請旨,只要皇上准許,任何人不準異議。瓚聽到二人密謀,待師父走後對我動手。我本欲離去,不想早起的時候,小沙彌在二人房中發現了屍體,身首異處,血濺了滿牆,已經報了刑部。”
青鸞嗯一聲:“我本想著挑起內訌,讓二人相鬥兩敗俱傷,倒是我想得複雜了,如此甚好,乾淨利索,不會牽連到南星吧?”
南星搖頭,“一劍削下頭顱,仵作說是身手不凡的劍客,放眼大昭,難尋出一個,估計是懸案了。”說著話看青鸞一眼,青鸞笑笑,“不是我做的,不過做的很好。”
南星嗯一聲,“宮中生變,青鸞可應付得來?”青鸞笑笑,“從嘉遭遇變故後十分冷靜,又有芳菲操持,一切井井有條,南星可覺得,從嘉是隨和的性子嗎?”
南星詫異道:“自然不是,從嘉只是生來優渥,到手中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他無需不隨和,其實他是執拗的性子,認準了的人和事,不會輕言更改。”
青鸞嘆口氣:“南星,我愛上了一個人,皇后娘娘已許我與從嘉退親,留下懿旨封我為長公主,我與從嘉是兄妹了,皇后娘娘臨終前,讓從嘉與芳菲成親,我擔憂著從嘉,只是如今這情形,沒法與他細說,我想好了,先留在宮中守著他,待他好些了,朝堂中又安穩,我再離去。”
二人並肩走在長長的甬道上,南星默然良久方道:“初次見到元邕,我就在擔憂,他這樣的人,會對青鸞有致命的吸引,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可是青鸞,此人性情乖戾,前路禍福吉凶不明,是以青鸞曾說,雖喜歡但非心甘情願,我明白青鸞的意思,卻出於私心沒有點破,只因從嘉才能給青鸞安寧,能讓青鸞隨心所欲,而我希望青鸞清淨踏實,不希望你顛沛流離。此次征戰,就算他能生還,可殷朝朝堂險惡,青鸞跟著他,想要立足只怕要經歷千難萬險。”
青鸞嗯了一聲,南星又道,“青鸞想想,以元邕的本領,又有皇子身份,猶活得艱難,何況青鸞?”青鸞點點頭,“可是南星,就算千難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