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薴玉,解釋只會越抹越黑,倒不如讓袁氏露出那陰險狡詐的真面目,如此,一切便可不攻自破。
林泓逸上下打量許卿卿,彷彿從未見過她。
那眸光很陌生,陌生中透露出一抹深沉。
“退下。”他側目吩咐一旁的下人。
幾個丫鬟立刻魚貫而出,偌大的前廳變得靜可拋針。
“泓親王這次來得很及時。”許卿卿道。
原以為以他漠然的性子,會任由那袁氏掌摑自己,不料他竟破門而入,加以阻攔。
是良心發現,抑或只是看不慣那袁氏的飛揚跋扈、目中無人?
面對她時,林泓逸的語氣頭一次如此平靜:“大婚在即,你暫且不能有事。”
“被人羞辱幾句而已,之前也不是沒有過。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許卿卿淡淡回應。
她越是輕描淡寫,他心中就越隱隱發沉:“你……”
“若殿下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行告退了,”她躬身行禮,禮數十分的周全,“每日罰跪的八個時辰尚未跪完,我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可耽擱。”
八個時辰?
看著那道纖瘦的人影漸行漸遠,他眸光一沉:“是何人擅作主張?”
侍衛牧釗影子一般從暗處閃身而出,低頭拱手道:“回……回殿下的話,這應當是管家和文瑤姑娘的吩咐。”
“傳管家,傳文瑤。”林泓逸冷聲下令。
“是!”
……
沒人知道這日在前廳究竟發生了何事,次日,素來目中無人的管家,頭一次土灰土臉去侍衛手裡請了一頓板子。
三十大板,打得管家皮開肉綻面無人色,嚎天喊地的叫聲響徹了整個泓親王府,聽得文瑤後背一陣陣發冷。
她後怕,卻也不甘。
若非出主意的是管家,傳令下去的也是管家,這頓板子打的便是她了……
不就是讓那女人多跪了幾個時辰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做出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別說八個時辰,就是跪上十天十夜也是活該!
這廂,文瑤憤憤不平,那廂,牧釗忍不住勸起了林泓逸:“殿下,袁夫人的父兄如今仍在朝中擔任要職,若無故將人扣押太久……”
“沒有本王的吩咐,不得放人。”林泓逸的語氣不容回絕。
牧釗深知他的脾氣,點頭不敢再作聲。
窗外寒風呼嘯,許卿卿那句包含慍怒的愚不可及,在林泓逸耳邊久久揮之不去。
“牧釗。”
“嗯?”
“本王是不是太剛愎自用、固執己見?”
牧釗聞言愣了一下:“您……您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林泓逸道。
“殿下是有些固執,常不聽旁人所言,可……可正因如此,殿下才能在戰場上屢屢險勝,率領我軍攻破夷敵。”牧釗思忖著答。
這是句大實話。
不過,這大實話還有未說出口的後半截——這裡是京城,不是戎疆,許姑娘也不是夷敵,而是殿下您今後的枕邊人……
所以啊,殿下您還是長點心吧。
話音未落,就見林泓逸眸光睥睨而來:“你當本王聽不懂你言下之意?”
“沒……沒有。”牧釗連忙擺手搖頭,“那袁夫人還等著屬下去審問,屬下就先告退了。”
說完,拱手離去,眨眼間就已不見了蹤影。
袁氏被扣上對泓親王出言不遜的罪名,在府中一連關押了三日。
這幾日,許卿卿自然沒再被軟禁佛堂,梓露常會在她耳邊說些牧釗那頭傳來的訊息:“那袁夫人依舊什麼也不肯交代,一哭二鬧三上吊,說殿下無故將她扣押,是想要了她的老命。”
“泓親王怎麼說?”許卿卿問。
“他說,袁夫人是留是放,全憑姑娘您做主。”梓露道。
僅僅是出言不遜,斷然沒有一直將人扣押的道理。
“將她放了吧。”許卿卿吩咐。
“什麼?”梓露詫異,不解其意。
“放了那袁氏。”許卿卿重複。
言罷,起身道:“泓親王在何處,帶我去見他。”
梓露見她不願多說,便也沒有多問:“殿下在書房,您且隨奴婢來……”
書房中,不止林泓逸在,牧釗也在。
許卿卿知牧釗是林泓逸的心腹,便沒有讓其避讓,徑直道明來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