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啊,就一次啊。而且我幫你這一次不代表支援你把我哥掰彎了。那什麼……我媽吧,她最近正在琢磨著讓我哥相親呢。”
韓以諾聽了這句話,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只能沉默的看著嚴芷。
“你想想,我哥比你大了將近八歲呢,現在還沒個固定物件,我媽肯定急著呢,嫌嚴冬棋老是定不下來,準備催婚。所以我的意思是……”
嚴芷的眼神飄到一邊,有點兒不知道該不該幫韓以諾的糾結勁兒,最後咬了咬牙繼續道:“我的意思是,你差不多就趕快把這事兒說一說吧,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對吧。等你拖到我哥結婚的時候,別說姐們兒我沒幫過你。”
韓以諾還是不說話,轉頭看向會場中央。
新娘穿了件白色的,胸字首滿玫瑰的婚紗緩緩走進來,臉上帶著不明顯的笑意。
之後的宣誓換戒指的過程韓以諾統統在走神,他什麼都沒想,全神貫注的在放空,他怕自個兒這點兒聽見“嚴冬棋”仨字兒就變得敏感的神經再順著嚴芷的話往下想一想,整個人估計就得分分鐘不怎麼好了。
他的放空是被一陣陣的起鬨聲打斷的。韓以諾回過神兒來就看到新娘拿了捧花準備往人群裡扔。想接到捧花的姑娘大有人在,於是一個個都踩著高跟拽著裙襬湊到新娘前方伸手出來接。
新娘有些猶豫的看著臺階下面的人,回頭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周海。
然後周大爺特別出其不意的湊過去把捧花一把奪了過來,反手甩到他旁邊的嚴冬棋的懷裡。
大家一時都有些愣,沒反應過來新郎這現場抽風是想幹嘛。緊接著就見到周海拿過主持人的話筒,壞壞一笑,指著拿著捧花一臉尷尬的嚴冬棋。
“我這哥們,和我一樣大,高中同學。我倆在一塊兒開過店,賠過錢,翹課翻過牆打過遊戲,窮的潦倒時互相借過錢,算得上是我過命的兄弟。現在我就要踏進婚姻這個愛情的墳墓了,但是發現這墳墓挺不錯的,感覺挺豪華挺耐住。所以這種好事我得跟我兄弟分享。他這貨長得帥脾氣好,出門賺的了錢,廚房做的了菜,至今單身未娶。在場的漂亮姑娘這麼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底下的嘉賓全都開始拍手起鬨。
嚴冬棋攥著捧花在周海背上抽了一下,挺無奈的笑了笑:“傻逼,沒見過你這麼犯抽的。”
韓以諾在下面沉默地看著,覺得腦子比剛才放空的時候還要空白,白的簡直讓他感覺都快犯雪盲症了。
他坐了一會,然後低聲對嚴芷說了聲:“我去一下洗手間。”
洗手間裡一個人也沒有,他先是捧了把水洗了洗臉,然後直起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好久之後突然像啟動了什麼開關似的一腳踹到了洗手檯旁邊的垃圾桶上,發出了驚天動地的一聲響。
但是沒人聽到。
韓以諾慢慢平復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伸手掏出手機,撥了通電話出去,目光有些陰鷙:“薛楷,晚上有時間嗎?出來聚一下。”
十月份的晚上挺涼快,多的是人出來坐在路邊攤吃烤串。薛楷有點擔心的摁了摁韓以諾正要端起杯子的手:“韓大爺,咱別喝了成嗎?你這都第六瓶了。”
韓以諾沒說話,扯開薛楷的手把滿滿一杯啤酒灌進肚子裡。
“不是,我說,”薛楷挺無奈,看著韓以諾繼續給自己倒酒但是沒有阻止,“你這喝多了周圍也沒廁所,不得憋死你啊。”
韓以諾還是不理他。
薛楷覺得自己在這邊兒一直說單口相聲挺傻逼的,但是又忍不住的要嘮叨:“大哥,咱能有問題解決問題嗎?借酒澆愁不管用,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啊哥?”
“這問題解決得了嗎?”韓以諾盯著手裡的杯子冷笑了一聲,“從頭到尾不都是我一頭熱,嚴冬棋只要一笑我就高興,他一皺眉我就心疼。你說連剛認識沒兩天的舍友都發現我跟他打電話時最溫柔,他怎麼就發現不了呢?”
“嚴冬棋就是個傻逼。”韓以諾笑了笑,把杯子裡的半杯酒又眼兒也不眨的灌了進去。
薛楷挺無奈的“嘖”了一聲:“那你怪誰啊?人家把你好好的當弟弟呢,怎麼可能往這方面想?看看你這個作死的樣子。”
他說完也抿了一口自己杯子裡的酒。
韓以諾根本沒聽他說話,他只覺得頭暈的不行,從天空到桌子到屁股底下的凳子再到面前的薛楷都在亂七八糟的扭著8字,看著挺夢幻。滿腦子除了暈就剩下了嚴冬棋今天在婚禮上衝他露出的那個漂亮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