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還是為了軒香書坊,他敢肯定,丁逸不會因他的違背諾言而多說半句話。
蘇若白一時間說不出半句話,本還強烈地感受到猶如跌落深淵中的痛苦,都在這刻煙消雲散。
杜平一溫柔地再抹去他頰上的淚痕,手撫上他頰面時,柔聲再道:「關於條件交換這件事,也就不需費神去操心,唯一要擔心的,就是你和小安的安危。早該在上回有人試圖抓走小安時,就該多加註意這件事了,若那時小心點,也不至於發生今天這件事。看來,得派些人保護你們才行。」
「保護!?」他訝了一聲,連忙搖頭。「這不太好,太麻煩你了。」
「怎算得上麻煩。」他淡淡一笑,拉著他來到大廳桌旁坐下。「只要能不再發生這種事,就算不上麻煩。不過,我想丁逸這麼做,應該與任如夏採取的手段有關。」
「你是說……」
「你知道他打算替你搶回書坊吧?他不只斷絕所有與他有來往的書商,同時在紙張上下手。賣紙給他的正巧是他多年的好友,提高紙價,再讓他積欠難以還清的紙錢,預估再兩個月,我們就有資格讓他已賣出書坊的方式來還錢了。」
蘇若白睜大雙眼,靜默不語地聽著。他知道任如夏再幫自己,但怎麼搶,用何種方式來搶,他一概不知。
突然間,他再強烈地感受到自己對任如夏的愧疚,現在已不是還不還得了這份恩情,而是自己徹底辜負了他。
微低著頭,視線落在眼前的桌上,蘇若白滿腦子想著的全是任如夏在得知這件事後,會有的情緒反應。
杜平一沉默不語地看著他,半刻,忽地道:「在任家,我看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事實上,有很多事我還是無法做到,就像搶回軒香書坊,我只能在旁看著任如夏出面動手,什麼也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只能從旁協助你處理印書的事。」
聞言,蘇若白一愣,轉頭看向他。
他略為遺憾地回視他,嘴角揚起一抹笑,神情有些感慨。「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幫你做這些事。」這麼一來,他也會開始在意起自己,肯定要比在旁做些小小的協助來得有用。
蘇若白眨眨雙眼,直覺道:「你也幫了我不少忙,若不是你,我做起事情來肯定不會如此順手。」書坊內的人他從未相處過,若沒有他從中幫忙協調,這些人肯定不會接受他接受得如此快速。
杜平一深深看著他,有些詫異他說出的話。
他能不能把這些話當成他開始注意自己?亦或是自己的存在對他來說,要比任如夏來得重要?
「別告訴他。」蘇若白突地道。
他再愣了下,神情盡是不解。
「算幫我守住秘密,別告訴任如夏今天發生的事。」反正,他決定聽他的話,不遵守和丁逸的承諾,這麼一來,也就沒說出去的必要了。
杜平一再看著他,俊顏上盡是不解的神情。
這話的意思是,他不願讓任如夏知道這件事情發師過?不讓他知道小安曾讓丁逸給抓走?
「小安失蹤的第一次,我想到找他來幫忙,可這次,我讓信內眼熟的字跡給嚇住,再想起十個多月前曾發生的相同事件,就趕著去破廟救人,沒能想到該找任如夏來幫忙。」
「……嗯」他應了聲,低下頭,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擺放在桌面上的手。
他也能幫上忙的,難道這之中,他都沒想到自己?
「平一,幫我保守這秘密好嗎?除了不想讓他誤會我不依賴他,也不希望他再為了我的事操心。」
這一次,杜平一沉靜許久,才出聲回應,若有所思的眼就這麼抬起看著他,想從他的神情裡看出些什麼。
誤會不依賴,這麼說,他對任如夏已經開始產生依賴的心了?
他知道任如夏對他的情,那他呢?他對任如夏呢?是單純的恩情還是另有其他心思?
「還有,他很愛操心,如果他特地再跑去問你我怎會先返家的事,你就告訴他小安人不舒服,我帶小安先回來休息。」
「……嗯。」連他會不放心的事都知道,到底他對任如夏瞭解多少?
如果說,他現在坦白自己對他的心意,能不能替自己搶到些許機會?
相夫誘子【四十九】
那一天,杜平一仍沒勇氣說出自己的心意,除了怕知道他真正的心情外,也怕自己在說出後,他會刻意拉開與自己的距離。
但,這次事件讓他們兩感情要比以往來得好,除了談論公事,他們也常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