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擅長聲東擊西,常常幾百騎兵也造出幾千的氣勢,三處蠻人處處都以為自己被圍,源源不斷的求援文書發出去,其他兩處都是沒有迴音,意憤之下,便落盡了慕容昕的圈套,偏偏每一處,他也不趕盡殺絕,只是殺一半留一半,剩下的都是傷兵殘兵,只剩下拖累的份。
赫連鑿鑿氣的牙癢癢,偏偏另一邊的北營褚勐死死沉住氣,一動不動。
不出兵,被打的臉都腫了,出兵吧,又怕腹背受敵。
他開始覺出北營這個大本營的壞處來,窩查家主和其他幾個部落一看吃了敗仗,立刻忘了自己的豪言壯語,心生退意,他們從來都是搶一把就跑的人,這會子以為撿個大便宜可以趁機南下,結果忽然發現這塊肉有點燙嘴,這些老狐狸一個個莫不是打好了主意。
赫連鑿鑿悍勇卻擋不住這些小心思,北狄計程車氣一時有些低落。
而他們所謂的盟友,老四慕容恪發來信說自己被雪崩困在了萬雲山,半個月走走停停,連北疆的疆域都還沒進。赫連氣的想撕了他,這個孫子,到底還是姓慕容的,就算是上了赫連家的床也是一樣!
左思右想,在這個時候,赫連為了打破僵局,同時一掃頹勢,決定進攻南撤北營駐軍。
同歸於盡不會,可是釜底抽薪還是很熟的。
哪裡知道釜底抽薪沒抽到,倒是抽到自己一個大耳光。
褚勐所以按兵不動,是因為整個南撤的北營前費盡心思挖了一個月的陷阱,就等著呢。
陷馬坑什麼都是小意思,最可怕的是他們整個軍隊剛剛走了一半,後面的突然全部掉進了陷阱裡,這個陷阱不深,但是很大,比整條斷望河還要大,落進去的時候,立刻決堤的斷望河水嘩啦啦衝了一地。
早春的河水,裡面全是冰渣滓和凌汛,不知道多少人直接就被冰扎死了。
赫連鑿鑿只用了兩萬騎兵,這兩萬騎兵回去了不到兩千,而褚勐,連根毛都沒摸到。
他已經覺得不好,窩查家主生性狡詐,這時候便懷疑是慕容家故意聯合起來演了一場好戲,一而再再而三的說,赫連鑿鑿真有兩分懷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收到慕容恪的信已經過了萬雲山,正快馬加鞭往北疆來,要他配合,圍殲慕容昕。
赫連鑿鑿沒吭聲,狼一樣的目光掃過一圈,剛剛問大家意見。阿布勒家主立刻夾著尾巴垂下頭。他怎麼敢抬頭,他的兒子信誓旦旦獻的計:圍城打援,用安北城做誘餌,結果,他自己倒是把安北城弄丟了,現在下落不明。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就是這個閻王饒過他,回到北狄,王帳裡面那個女人只怕也會要了他的命。
王帳很安靜,難得這樣的安靜,阿布勒家主不由自主的又看向另一旁敞開的箱子裡面,裡面裝滿了人頭,每一個切口整齊,臉上都帶著烏金面具,冰冷的薔薇花和灰敗的膚色交相輝映,他頓時胃裡翻湧,那個女人,即使知道她有多可怕,即使早就知道,依舊讓人遍體生寒。
可是,竟然還有人妄想去刺殺她,怎麼就沒殺死她呢。他有些失望。
第61章 烈焰
赫連鑿鑿沒有猶豫多久,就下定了決心,因為第二封信來了,這次來送信的是慕容恪身邊最親近的雲翼軍首將月堯將軍。
烤肉腥香的營帳裡,月堯摘下自己兜帽的瞬間,赫連鑿鑿嘴裡撕扯的肉停了一停,他的目光毫無顧忌的從她白皙裸~露的胸口掃過去:“你就是月堯?”
“我就是月堯。”她的聲音清冷,和妖豔媚色的外表格格不入。
幾個首將赤~裸裸的目光更加直接,幾乎將她身上的衣衫剝了一層。
“大烮果然多美人。”赫連鑿鑿有些不滿,“可是給我們送來的公主怎的那般粗糙,簡直下不了口。”
蘇魯家主笑出一口黃牙:“裂雲胭脂已經四十有餘,自然不能像這位嬌娘子。”
裂雲公主是前朝先皇的妹妹,當年因為大烮內亂,北狄蠢蠢,為了安撫北狄,大烮百年間才有了第一位和親的公主,裂雲公主先後侍奉過三位單于,一直無子無女,如今名號上掛在赫連鑿鑿后妃中,但是赫連鑿鑿畢竟二十出頭,而裂雲公主已經四十有餘,自然有名無實罷了。
月堯冷冷看了他們一眼:“我是西疆巫蠱後人,非大烮女。”
赫連鑿鑿笑得盪漾:“如今你供大烮四王爺驅使,有什麼不同?”
月堯不再應答,垂首呈上信函,纖長的手指如同春筍,看見的瞬間不免想到按在身上的觸感,赫連在此已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