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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為什麼這一世,慕容昕沒有絲毫抵抗直接棄營後退百里?她咬牙,不是應該殊死抵抗,最後幾乎同歸於盡嗎?

上一世,她們龜縮在北營中,親眼見證慕容昕殺紅了眼睛,自己的戰馬被劈成兩段,仍然寸土不讓,直到最後親信部隊幾乎全軍覆沒。

她還可以記得是在密集的進攻和防守裡:哪一場遭遇戰中,慕容昕差點被敵軍射中,她清楚的記得那一場偷襲,那一場衝鋒,那一場陷阱。

這些原本是她可以作為赫赫功勞的先知和功勞,現在因為慕容昕的全面撤退而胎死腹中。

寧卿使勁一拍馬臀,看見遠處漸漸密集的蘆葦蕩,恨恨罵了一句:“懦夫!”

鋪著金絲軟墊的帳篷,慕容昕突然打了好幾個噴嚏。

風霜滿臉憂慮:“王爺,仔細風寒,要不要請軍醫來看看?”

慕容昕隨手撥了撥炭爐:“加點焚峴香進去調調味,這炭太粗,唐城的炭火總是不夠細膩。”

他頓了頓:“不用,現在這會,不知道多少人在刻薄本王。讓他們說說吧,或許心裡痛快些。”

一隻信鴉飛進來,劍雨將烏鴉腳上的紙條取下,雙手恭敬呈上:“王爺,是安北城的訊息。”

“吳越攸越發蠢了,不過是收糧,結果把自己收到了裡面。”他看了看紙條,扔到炭火裡,裹起一陣青煙,“吳參軍說擔心被王叔發現,不敢大張旗鼓,可是安北城現在的商戶全部囤積居奇,一時難以籌措,要本王再給他三天時間。”

“我們離營不過數日,百隻信鴉全數被殺,他現在拿到的還是三天前的訊息。”慕容昕微微眯起眼睛,纖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濃重的陰影,“以前聽民間說那句話,倒是貼切,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他看向劍雨:“那個暗騎可說了什麼?”

“回王爺,屬下查得,當日司馬將軍回來,其實還帶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被秘密隱在女閭,這名暗騎前去浣衣房,正是給這個女人送信,讓她一起離開。”

“女人?”慕容昕詫異的挑了挑眉。

幾乎瞬間,他腦子裡面立刻想起一個身影,獨立寒風,衣袂飄飄,那樣的明亮的眼眸,那樣窈窕動人的身姿,幾乎不自覺的微微放軟了口氣。

可惜——就那樣葬身冰河……紅顏薄命,他眉間一閃而過的憾色。

“是的。”劍雨面色有些為難,頓了頓大著膽子道,“但是司馬將軍自小就在王府長大,屬下不相信,他會是內賊。現在正是王爺用人之際,如果將軍可以早早解毒,福王爺也可以儘快被接回來。”

“司馬無情從小在王府長大,是父皇賜給本王的死士。二十多年,你們可曾看到他對哪個女人多看一眼?”慕容昕攪了攪木炭,火炭噼啪,襯得他一張雪白的臉也有了生機勃勃的紅暈,“所以,他現在不但不能解毒,還要讓所有人知道,本王現在懷疑他。”

“是。”霜風劍雨幾乎立刻明白了慕容昕的打算,齊齊跪地領命。

讓所有人都以為慕容昕懷疑司馬無情,而他身中劇毒,甚至連軍醫都不肯為他請,這時候真正的叛徒要麼會放鬆警惕,伺機而動,要麼會想方設法讓司馬的背叛變得證據確鑿。

“那那個去報信的暗騎?”霜風輕聲問道。

“殺了他吧。”慕容昕淡淡說道,忽地想起什麼,“不,讓他去一趟北營,如果那個女人還活著,殺了她。”

此刻的北營早已淪陷,回去和殺了他也沒什麼區別。

劍雨神色微瀾,他看著慕容昕將滾燙的炭火棍舉起,只是在面前巨大的山川溝壑沙盤中輕輕一點,一處營帳全數崩塌。

“誰會喜歡自己的刀,生鏽呢?有時候,還是得要磨上一磨。”他輕聲說,暗紋繁複的衣袖輕輕一動,整個帳內充滿了濃烈而肅穆的香味。像是一場無聲的哀悼。

霜風順著劍雨的目光看去,已經被推演過數十次的沙盤上,那處倒塌的營帳軍旗隱隱約約是一個昕字。

而因為這出營帳的倒塌,空出胭脂山下一片蒼茫的山谷之地。

斷望河在沙盤上~身姿款款,越過一大片蒼茫的蘆葦蕩和沼澤,然後穿過孤零零的胭脂山角零落處的安北城。

男人挺拔的身姿站在雪白夾雜明黃點綴的王帳中,渾然的天家氣派,這是自小耳濡目染的高貴和大權在握的沉靜自得。

他需要的只是按照自己的沙盤,就像曾經推演的那樣,運籌帷幄,其他的,他不需要去想。

過了一會兒,他下了今天最後一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