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開始暴動的平民,一會瞄準城牆下的蠻人,她的手和牙齒一樣顫抖:“怎麼辦?!怎麼辦啊!”
寧卿恍若未聞,汗珠順著她的睫毛落在了弩上,她紋絲不動,像是一尊雕像。
——那個男人終於出來了,薄霧徹底散開,他步履輕快,彷彿正在舉行的是北狄的烤羊節,可憐的女人被仍在他腳下,全身顫抖,下…身衣衫有溼透的液體流了出來。
阿布勒拿著刀,蹲了下來,看著腳下的女人,他伸出白皙光潔的手指,摸了摸女人的臉。
“別怕。”他的笑容淡然文雅,讓女人頓時生出希望。
“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阿布勒輕輕一搓手指:“做什麼都可以?可知道,做一道上好的美味,要最好的食材,最佳的火候,最原始的木柴,從第一刀開始,要選好最關鍵的位置,放掉血,灌入美酒,不能讓血水噴出,也不能讓沫留在刀上,更不能破壞整體的經脈結構,否則就不完美。要用淺火去掉苦皮和毛髮,然後一片,一片的切,力度和斜度都需要和肉質的狀況緊密配合,然後撒入鹽巴,焦黃的油脂開始滴濺之後,再開始勻火……”
他的聲音平敘緩和,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彷彿在說著什麼讓人回味的美好回憶。
而女人從一開始的希望變成了徹底的崩潰,她尖叫一聲,狠命蹬著雙腳,竟然一瞬間彈出去一米,然後一骨碌爬起來,轉身向著城樓狂奔而來。
阿布勒挑了挑眉,站起來,手上還有肌膚的餘溫,他不疾不徐向前面狂奔的女人走去。
距離寧卿的射程,五十米,四十米。
這時,隨著一聲巨大的悶響,緊接著,二十餘騎提著長刀的男人衝了出來,他們直奔那群女人而去,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所有的俘虜全部衝著騎兵狂奔而去。
原本在四周看似毫無章法閒立的蠻人立刻翻身上了戰馬,從城樓看下去,整個地面瞬間變成一張收緊的大網,無論從什麼地方,都逃不出去,而一旦狂奔而來的蠻人騎士跟著進了城,那整個安北城便會直接淪陷!
女人們仍然瘋狂的跌跌撞撞的往裡面跑,擋在最外面的男人終於和蠻人騎兵短兵相接,如同雞卵撞上玉石,鐵刀切豆腐,轉瞬間,十幾個騎兵便身首異處。
蠻人騎兵帶著獵人般的狂熱和興奮,甚至有人舔了舔刀頭。
安北巨大的城門正在緩緩合上,最後一個倖存的騎兵眼看已經進不去了,巨大的馬身通不過狹窄的城門,他絕望的回過頭,就在這瞬間,一根長鞭將他捲了進去。
城門砰的一聲齊齊合上。
安北城外,鮮血屠地,一片肅殺。
眾蠻人齊齊轉頭看向剛才那個被拎出來的女人,現在這是僅有的活物,她形聲俱裂,呆呆站在原地,面向遠處的城門,這場赤~裸的殺戮毀掉了她僅剩的勇氣和意識,她忽地仰天狂笑,神色痴癲。
已然瘋了。
阿布勒現在離女人僅有數米,只要再有兩米,就可以進到弩…箭的射程,可是,他走到這裡,卻停了下來。
蹲在城牆下的王珂秋生屛住呼吸,生怕一吹氣就把這到手的獵物吹跑一般,暗暗祈禱他再走幾步。
但是,獵物始終沒有更進一步。
她們從縫隙中抬眼看去,只見阿布勒微仰著頭,亂髮覆面,一雙野獸般的眼睛閃著冷光,臉上帶著泰然的笑意。
只看了那雙眼睛一眼,兩人都覺得背上溼了一層冷汗。
——他分明早已經知道。
阿布勒的尖刀翻轉,隨意拎在手上,淡然背轉身去,他擺擺手,蠻人騎兵們立刻齊齊奔著瘋女而去。
他們都知道百夫挑剔,這樣的女人他斷然是不會入口了,如此也沒有那麼多麻煩流程,怎麼痛快怎麼來。
女人在空地瘋跑著,很快落盡了包圍圈。寧卿的手腕全是汗珠,她脊背僵硬,鬆開了手。
一支□□破封而出,穿透了女人的胸膛,定格在地上,箭翎顫抖,餘音繞繞。
阿布勒離開的身影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真是,發現了好東西呢。
關閉的城門下面響起嚶嚶的哭泣,那是獲救的女人們,她們衣衫襤褸,很多人抱著幼子,全身顫抖,心有餘悸。
如阿布勒想的那樣,她們將深深的恐懼和悲觀帶進了安北城。
從女牆看下去,寧卿看到王九九鐵青著臉,他握著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