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指示。這是一種奏效的間諜技術,先給司機一個大致的目的地,然後改變主意,替他開車。如果她正是這樣做的,這司機一定會非常高興,因為倫敦司機以他們在世界享有威名而自豪,他們不喜歡顧客指揮他們開車。邦德幾乎能聽到他們的談話,“醒醒,親愛的,或者你知道你要我上哪兒去,或者不知道。給我一個地址吧。
只要一給我地址,我就會像一隻該死的信鴿那樣飛到那裡。”
阿黛蕾小姐如果確實是在自己開車,她肯定熟悉倫敦,因為她盡一切可能迂迴繞彎,最後對準去騎士橋的方向。
邦德繼續監聽著無線電,用反光鏡監視著。沒有納特科維茨的蹤影,雖然當他們透過肯辛頓路時好像有一輛黑色的小大眾車跟著他們在約半英里遠。但是,當他們經過阿爾貝特紀念堂時,這輛車消失了。阿爾貝特王子的雕像矗立在哥特式的華蓋下,雙手握著一本開啟的書,顯得冷清清的。
他和斯蒂芬妮之間隔了三四輛車,雖然交通不太擠,但還是有足夠的理由不致被發現。那輛大眾車在去肯辛頓前街的半途又出現了,並且就在圖書館的西邊追上了他。兩分鐘以後,邦德看見阿黛蕾的計程車向左拐進厄爾科特路,大眾車緊隨其後。
他違規大聲鳴了喇叭,同時開啟燈,正好看見大眾車拐進斯卡斯代爾別墅,這裡曾是舊維多利亞時代中上層階級的堡壘,現在一排高大典雅的房屋已經陳舊,早改成住宅、診所和幼兒園了。
邦德在急轉彎時向左瞥了一眼,看見那輛計程車和小轎車開到深入街道大約60 碼一大排房屋中的一間門前,這一排房屋沿著馬洛斯路一直延伸到盡頭。
他把車靠在路邊停下,從車裡跳出來,快步往回向斯卡斯代爾交叉路口走,正好看見斯蒂芬妮·阿黛蕾付完車費,然後轉身急忙向那間房屋走去。
在她前面的臺階上,一個高個子已經在摸著開鎖,當他在轉動鑰匙的那一會兒,他的臉正好被街燈照著。邦德距離50 碼不難認出他來。他繼續往前走,但是隻走了兩步,兩個目標一進門就看不見了,而那輛大眾車還停在那兒,忘記了這一行的基本行動規則,引人注目地待著讓大家看。
天開始下小雨了,刺骨的寒風突然把街溝的細沙捲起陣陣細小的塵霧。
邦德感到寒冷和潮溼,他轉過身來,聳著肩回到麵包車通無線電話。
前面相比之下喧鬧一些,路燈高照著厄爾科特路。在他的左面,斯卡斯代爾別墅的那些又大又舊的房屋就矗立在人行道的後邊。離路口大約40 碼的地方,房屋塌了,他看到的只是一堵牆。
他看到了從斯卡斯代爾別墅馬洛斯路那一端開來的一輛汽車的頭燈,但這時,離拐進厄爾科特路幾步遠的地方,它發動機的聲音幾乎被從他前頭丁字路口經過的一輛大紅公共汽車所掩蓋。
他意識到有危險,於是對著它躲閃著往後退,但是他看到它的頭燈正對著他,這輛大型舊羅弗車的車輪已開上人行道,打算把他撞到牆邊。
這時從那邊又傳來一陣喊叫,在他後面厄爾科特路那一端有煞車的聲音,但他的注意力正集中在向他高速開來的汽車。在汽車就要撞到他以前幾秒鐘,邦德蹦到了它的引擎蓋上,像特技演員那樣打滾,他滾落到那邊的路上,右臂伸開,用肩膀承受全部跌落的力量,就像以前接受訓練那樣。
當他從司機旁邊滾過時,他看見一隻手和手中沉甸甸的槍,可是子彈射出時卻射偏了。這是一段上坡路,當他繼續打滾時,他感到他右脅下疼痛不已。然後他聽到了汽車撞牆的聲音,車身擦牆的嘎吱聲和發動機的轟鳴聲。
在他打滾的最後幾秒鐘,他失去了控制。汽車的衝力以及他跳上引擎蓋的力量使他不能自由著地,因為他的速度太快了。他的頭彈回來,撞在馬路上。頓時金星四射,眼睛發黑,天地好像都在旋轉似的。
在遠處,他聽到了納特科維茨的叫聲,問他是否沒事兒。然後“疑惑”
一詞在他心頭掠過,在知覺和迷糊之間的一瞬間,他笑了,因為他想起了一個古老的笑話。一個老婦從來不說“疑惑”一詞,因為祈禱書中有這樣一句:
“如果我說疑惑,黑暗就會籠罩我。”
黑暗現在正籠罩他,把他舉起來然後扔出去達兩小時之久。
6最後的彙報會
邦德清醒過來一會兒,看到納特科維茨的臉在他的上方漂浮,這個以色列人的頭被街燈的光環所包圍。這個地方滿是警察,吵吵嚷嚷。“我沒事,讓我待一會兒。”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