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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峻都在汴梁,這次卻是不在了。”柴榮道:“然則是王峻那廝蓄意阻隔麼?”匡胤道:“這個,小將就不知道了!”柴榮凝思不語。匡胤道:“殿下試想,王峻位極人臣,軍、政大權在握,設若是他阻隔,其用心如何,又何待言乎?殿下請恕小將直言:殿下並非皇上親子,況又功業未顯,雖然皇上視殿下若親生,然此地位極易動搖。萬一王峻以此為藉口,聲言皇上無子嗣,覬覦神座,殿下有力與之敵乎?”一席話說得柴榮背上全是冷汗,顫聲道:“此事我與眾謀臣私下已有過議論,多次呈請面聖,亦是為此耳,只是沒趙兄說的透徹。依趙兄之見,眼下該當如何?”匡胤道:“是亦不難。殿下只需將利害向皇上剖析清楚,皇上英明,自必會設法防範也。”柴榮愁道:“只怕皇上親信王峻,未必能聽得進去。”匡胤笑道:“這卻不然。自古道:‘功高震主’,王峻近來行為跋扈,漸至離間皇上骨肉,皇上豈能不覺?這兩年來,朝堂已漸布忠良大臣,護駕親軍又為張永德、李重進等皇戚掌握,奸佞若有異動,只怕不是那麼容易。還是適才說的:怕只怕皇上龍體欠泰,殿下又不在身邊,奸人突然發難,那時群龍無首,就難說了!”柴榮道:“卻是如何說得皇上相信才好!”匡胤道:“這個容易。殿下明日朝見皇上,只需說:王峻若是心中無鬼,則此次殿下回朝,彼便無甚動靜;如果心中有鬼,彼必連夜從河上奔回汴京。以此卜其心,自必會促使皇上明白。”柴榮遲疑道:“他會回來麼?”匡胤道:“他若心中有鬼,是必奔回的。一則阻皇上明旨立殿下為儲君(太子);二則阻皇上召殿下入京任職;三則防殿下有甚舉措於彼不利。以小將卜之,彼必奔回無疑。”柴榮道:“深感趙兄關懷!此事容我好好想想!”匡胤便辭去了。

次日早朝,柴榮隨班進見。周太祖於眾人中一眼瞥見,大喜,溫顏道:“你是幾時到京的?怎不立時覲見?”柴榮叩首道:“臣不敢越禮!”周太祖道:“朝後隨朕入宮敘話。”早朝畢,柴榮隨著太祖進入御書房,重行家人之禮。柴榮嗚咽道:“父皇三年不見,怎地清減如此?”郭威嘆道:“便是操心的事多了些,一刻不能舒心。”柴榮道:“孩兒在澶州,聞得百姓皆言:賦稅輕省,徭役不興,省刑獎農,朝政清明,都歌頌父皇聖德呢!”郭威微笑道:“朕出自行伍,未習為政之道,然而民間疾苦卻是親見親聞,是以不敢擾耳,又誒得上什麼聖德了?要想無大隕越,也就夠煩心的了,你道這皇帝是容易做的麼?”柴榮道:“聞道皇上物色的幾個宰臣均很能幹,又都公忠體國,皇上便放心讓他們多做些事,無需過於勞累了。”太祖道:“國家新造,百事叢集,哪能放心呢?”柴榮道:“只是孩兒遠在澶州,既不能為父皇稍分勞慮,又不能服侍父皇起居,日夜思念,恨不能插翅回來覲見。”說著,又流下淚來。郭威道:“你這次能回來看看,就大慰朕懷了。你現下住在哪裡?”柴榮道:“便住在老屋。”郭威慘然道:“那老屋三年來朕不曾去得一次,實不忍見故居,不願想見昔日屠戮之慘狀也。”柴榮道:“孩兒便是憶念母后(指當日同時遇害的郭威繼室李氏)及諸兄弟,這才住進去的。”郭威道:“有你去祭奠一番也好。”沉默一會,又道:“你這次回來,便多住些時,不必忙著回澶州。”柴榮道:“是!孩兒巴不得能多侍奉父皇些時,只是……”郭威詫道:“只是甚麼?”柴榮不語,郭威道:“左右退下。”眾侍監退至門外。郭威便道:“孩兒有甚言語,盡數道來。”柴榮道:“孩兒怕不願長侍父皇左右?只是怕有人不願意呢!”郭威道:“誰敢阻隔朕父子了?”柴榮道:“孩兒曾五次奏請歸覲,悉未獲準,是以有所疑耳。”郭威道:“那是王峻說,讓你在外多歷練些時,再則澶州重鎮,實為京師屏障。他也是一番好意,休得多疑。”柴榮道:“澶州與契丹之間,還隔著鎮定、鄴都呢,暫離一時,晉見父皇,又為什麼不能暫離了?間人父子親情,又能是甚麼好心了?”郭威道:“王峻與我共過患難,擁立之功不可沒也,豈可輕疑?”柴榮起立,叩頭道:“父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鄴都王殷與彼交厚,使者來往時時經過澶州,孩兒在澶州如芒刺在背,一日也不敢安枕呢!設若一旦有變,孩兒腹背受敵,又怎能為京師藩籬了?”郭威道:“孩兒過慮了!”柴榮道:“但願是孩兒過慮才好。只是皇上,孩兒不在父皇身邊,一旦有警,卻是鞭長難及呢!”郭威道:“朕便是也想調你回京,一則多個人幫我分憂,二則父子也得常聚。”柴榮冷笑道:“這個,王峻必定百般阻撓。孩兒今日得歸暫見天顏,實因王峻不在京師之故,否則豈能回來?孩兒料想,那王峻聽得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