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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大軍在本境行了十餘日,進入契丹轄區。此時契丹是耶律太后當政,聞訊大恐,明顯變化和眾大臣聚議,決定把主力撤退到幽州以北的深後方,暫不與周兵交鋒,以誘敵深入,再在自己種族聚居之地,在有利於胡騎馳騁的遼南平原上與周兵決戰。同時,派出許多小股遊騎,騷擾周兵側後,阻塞周兵糧道。並立即派使者日馳五百里去太原,約北漢出兵牽制周兵左右。

這契丹是打算放棄關南五州了。關南五州指的是瓦橋關、益津關以南地區,即今日河北雄縣霸縣以南地帶,它包括寧、瀛、莫、益、津、瓦橋五州,面積約為今日河北省的一半。周世宗四月二十三日進入關南地帶,四月二十八日益津關迎風先降;二十九日,瓦橋關守將殺了契丹監軍,迎入趙匡胤大軍;三十日,莫州投誠;五月一日,瀛州、寧州也降了。至此,關南五州全部收復。周軍兵不血刃,此行便如遊山逛水一般,降敵軍七千餘人。五州府庫充盈,對出征將士自然犒賞豐厚,也沒耗去多少軍費。五月二日,周世宗在瓦橋關大會眾將,議取幽州方略。

大將李重進言道:“陛下離京才四十二天,盡取關南五州,這是不世的偉功,是大周之神威。只是我軍已深入敵境甚深了。光復之地亟待鞏固,胡騎多股出沒於我後亦亟待肅清。胡虜主力深匿,未損分毫,以臣觀之,此乃契丹誘我深入之計也。此時我軍如遽爾輕進,自蹈險地,設若稍有挫失,則必後路盡斷,大軍千里何歸?依臣淺見,不如以重兵屯駐瓦橋、益津兩關,厚為守備,分兵清剿側後遊騎。安撫百姓,俟後方鞏固,再從兩關出擊,逐步進取,漸蹙契丹疆土,漸耗契丹實力。此乃步步為營,反客為主之計也,萬無一失。”周主不答,問韓通道:“爾意如何?”韓通頓首道:“臣愚魯,然而覺得李重進之謀似乎不錯。臣想:幽燕十六州淪於敵手已幾十年了,要收復它又何必忙在一時呢?咱們耗上幾年時間,今年取幾州明年再取幾州,還怕不能盡復舊地?又何必冒險進軍呢?”周世宗陰沉了臉,怒氣漸生,強抑著不發作,問趙匡胤道:“你們大概是先商量好了的,你的看法自然一樣囉?”趙匡胤離座道:“我們事先並沒商量,而且微臣之見卻又不同。”世宗道:“你且道來。”匡胤道:“陛下此次起兵,並非為了屠夷契丹種族,實為恢復我中華舊疆,以拯救十六州百姓於水火之中。此乃義師也。沿途百姓歡迎之誠是可證鑑。今關南雖復,幽燕大部仍處契丹鐵蹄蹂躪之下,百姓望王師之至,如大旱之望雲霓,豈可中途頓兵關南,使吾民失望乎。況我軍北來,兵不血刃,因關南之糧,收歸降之兵,銳氣正旺,實力乃增,國庫未耗,將士思奮,何不乘勢向前?側後雖頻有胡騎出沒,乃些少遊騎也,不是什麼大股巨寇,疥癬之疾,何足為憂?略遣偏師剿滅即可,不需耗甚時日、力氣。今虜主力深匿於幽州之北,確係誘我深入之計。然而,亦系敵人畏我師之強大,不得不爾。一旦接戰,仗我天子之神威,賴將士之勇氣,以我百姓之雄師,擊彼龜縮之懦敵,有可勝之道,蹉跌之患,奈何遲疑不前,日老我師,漸增敵備乎?故依臣之見,急擊勿失為上。”

第二十一回 關南遺憾 幽燕未復身先死(2)

周世宗一聽大喜,心意立決,拍案而起,慨然而言,道:“兵者,危道也,從來沒有不冒風險的。今我軍所向,敵望風投降,這投降卻不是契丹素謀。乃敵軍畏我之威,亦民心向我之故也。幾十年來,契丹輕我中原,幾時又害怕過我們了?總是他來侵犯我,幾時又見我們攻他了?他怕了我們,這正是大好時機。今如不乘時因勢,一舉收復舊境,使敵得以從容備戰,變被動為主動,便是我坐失戰機,乃違天逆時之拙謀,又是什麼持重深謀了?匡胤之言甚當。”於是拔佩劍砍案,厲聲喝道:“敢阻我進軍者,斬。”李重進、韓通等默然而退。

當下定謀:重兵集聚,從大路直趨燕京,略不分散兵力,使敵兵無隙可乘,亦迫使敵軍不得不戰。並立即命先鋒使劉重進進兵固安。這固安在瓦橋關與燕京之間,北距燕京約一百二十里。世宗隨即親率數百騎跟至,在安陽河畔停下來,督促眾軍士奮力搭橋,以濟後師主力。

五月天氣已很暖了,世宗穿得很單薄,一百多里路半日馳到,渾身大汗。見那橋建得很慢,勃然大怒,喚過督工軍使,提起馬鞭便沒頭沒腦打去,斥道:“你跟隨我這些年,連‘兵貴神速’這道理也沒學會麼?限你今夜三更前竣工,否則提頭來見。”當下氣忿忿地,飯也不吃,親自下馬運木運石,累得汗如雨下也不休息。眾軍見皇上發了怒,軍使被責,皇上又與自己共勞作,還有哪個敢不努力?眼見工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