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黑了,全靠門口和窗外透過來的微光,還能隱約看出這裡是醫院的病房。
一時間,白天發生的一幕幕情景在腦海中飛快地閃過。救護車一路飛奔將自己送到醫院急診,醫生護士們給自己搶救的過程都還記得清清楚楚:輸液、輸血、吸氧、插胸腔引流管……,直到進入手術室全麻後,自己才失去了知覺。
芳華感覺了一下自身情況後不禁苦笑:這次真是安逸了,全身上下插滿了管子,輸液管、輸血管、吸氧管、引流管,還有尿管,再加上胸部手術傷口的疼痛,身子是一點都動彈不得了。
芳華微微轉動脖子,看到這個病房是雙人間。旁邊的一張床還側臥著一人,兩床之間的椅子上坐的卻是哥哥林徵宇。他雙手環抱胸前,頭一點點地正在打盹呢。再看看躺著的那人,不正是媽媽孫玉敏嗎?
芳華暗自嘆氣,她們今天可都嚇壞了吧?自己進去做手術是啥都不知道了,她們倒在外面為自己擔驚受怕,也真夠受的。還好,爸爸昨天就去廣州了,不然又多了個擔心的人。
芳華正想著呢。卻聽到門外走廊傳來匆匆的腳步聲和低低的說話聲。怎麼聽著像爸爸林志輝的聲音呢?
林徵宇本來就負責看著輸液瓶,並沒敢真睡,立刻被外面的聲音驚醒了。他睜開眼,一激靈,忙去看看輸液瓶,見裡面還有大半,才鬆了口氣。
一轉頭,卻看見斜躺在床頭的妹妹眼睛竟然是睜著的,目光閃閃發亮,嘴角微翹,和小時候自己調皮搗蛋被父母教訓時她在旁邊幸災樂禍的樣子一樣一樣的。
林徵宇的聲音都變調了:“媽,小妹醒了!小妹醒了!”
孫玉敏一下驚醒,立刻起身,也看見了寶貝女兒含笑的目光。她的眼淚刷地流下來了,忙用手背擦了一下,然後說:“去叫醫生!”
林徵宇答應著跑出門,卻在門口差點撞上外面的人:“啊,爸,你回來了!”
林志輝“嗯”了一聲,就直奔病床,後面隨行的醫生等人也魚貫而入。
林志輝看著女兒蒼白的臉,全身插的管子,心裡不由一痛,但是面上還是比較平靜:“好孩子,醒了就好!”
醫生過來給問了芳華的情況,又聽了聽心肺,檢視心電監護儀和引流管等的情況。最後衝著林志輝點點頭:“現在看來情況比較穩定,手術是成功了,接下來就看術後康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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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來醫院探視芳華的人就絡繹不絕。有所黨委、工會和團委來慰問的,有聞訊趕來的同學好友,連當天單身樓的那些“戰友”以及門衛大爺也來了,江波也在其中。當然還有來了解案情的調查人員。
虛弱的芳華哪裡能接待這麼多人,還是醫院出面以病人需要休息為由,謝絕了大多數公家的慰問和私人的探視。李蓉、江波等人都只能在門外隔著玻璃和芳華招手示意,不過芳華的病房裡依然是堆滿了大家送來的鮮花和水果。
林志輝在事發的當天下午,就從廣州搭飛機到成都,又乘車趕回所裡。在知道女兒脫險後,他就參與和主持了本案的調查工作。
很快,在國安局、公安局和單位保衛科的多方合作下,案情迅速查清了。
宋春芳出身普通工人家庭,因在文藝方面的才能被招為文藝兵。可惜部隊多年的教育並沒有拯救她那愛慕虛榮、追求享受的靈魂。在一次隨部隊文工團去國外訪問演出時,她被境外的情報組織用金錢收買,成了他們的一名情報員。
隨後她在部隊,以談戀愛之名和一些中級軍官接觸,也獲得了一些我軍在訓練、演習、裝備方面的情報,但價值不高。反而因為作風問題,不久後從部隊轉業了。
當境外組織得知她轉業的城市是軍工集結地後。如獲至寶,命令她一定要混入科學城這樣的絕密單位,以獲得更有價值的情報資料。為此,還特別增加了她的活動經費,並對她進行了短暫的培訓,配給了她手槍、麻醉劑、微型錄音機和照相機等間諜工具。
宋春芳很快故技重施,以談戀愛之名接近了餘良。餘良對她全無防範之心,被她的美色和刻意的溫柔所迷惑,經常帶她出入自己的單身宿舍。但宋春芳很快發現,自己是無法進入防備森嚴的工號大樓等機密單位,餘良也很少提起工作上的事。於是,她也只有繼續痴纏餘良,尋找機會。
那一天,餘良因為三室領導要他寫高階炸藥配方研究的總結,就拿著資料回宿舍作參考,準備看完了當天就交回工號的。正巧宋春芳去他那兒,發現了這些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