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走?想再吃一頓?”離開的雲禮又走了回來,看著氣呼呼還坐那裡的米漁,突然覺得氣消了很多。
米漁也沒理他,拿起包起身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還是之前那個套路,雲禮抓著米漁,強勢的又帶回到了醫院,地下停車場中,雲禮將米漁塞進了他的車子裡,直接鎖死車門,“去哪?”
“回家。”米漁沒時間和他生氣,她回家拿完東西要回來照顧王子善的。
結果,在接下來的一天,米漁和雲禮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當然,還有馬紅麗,因為她養母的病房就在王子善的隔壁。
“你哥哥怎麼樣?”在走廊馬紅麗碰到米漁,關心道。
米漁搖搖頭,“睡睡醒醒,精神不咋好,明天下午就要手術了。”
老王到現在還沒回來,一定是重金懸賞眼角膜呢。
“沒到最後一刻,永遠不知道結果。”馬紅麗寬慰她。
“謝謝。”米漁道謝,“你媽媽呢?好些沒?”
馬紅麗搖搖頭,眼圈有些紅,“她身體一直不好,這次應該是知道自己時日……所以偷偷搭飛機來看雲禮,沒想竟然都沒等到回去就腦出血,今天早上又搶救了一次。”
“你是雲禮媽媽的養女,為什麼雲禮不認識你?”米漁問。
“雲禮一直不知道他親生母親另有其人,後來知道了也沒去找過,其實我媽很想他的,一直讓我打聽他的訊息,可是他們那個家族,那種背景,哪是我能打聽到的,起初我連照片都拿不到,後來我被單位派到國外留學,幸運和他一個學校,才能偷拍些照片拿給我媽看。”
“為什麼你媽媽不光明正大的去看他?”
“好像還是和雲家的家族有關係,他們畢竟不是普通人家,總之上一輩的事兒,我也不太清楚,只覺得我媽這一輩子不容易。”米漁第一次見到馬紅麗如此動情,“好不容易見到兒子了,還成了這樣。”
腦出血成了植物人,現在還是病危期,她是想在離開人世前見見自己長大的兒子吧。
雲禮可能曾經怨過自己親生母親的無情,恨過她這麼多年都不來看他,可他終究不是冷血之人,血緣關係是斷不了的,米漁經常看他心事重重的出入這個病房。
他們那個家庭,連看兒子都不行麼?
米漁似乎看到了以後的自己,要是她生了孩子後給了雲家,他們會如何對待她?若是不給,遠去的雲蘇會不會怪罪她,畢竟雲媽媽是那樣的想要個孫兒。
“你和雲禮……”馬紅麗言辭閃爍。
“嗯?和雲禮怎麼了?”米漁的思緒被打斷,奇怪的問。
“我今天看到他被你氣走。”馬紅麗說,“他應該是真的喜歡你,我注意了他四年,從沒見過……”
“麗麗姐,他不知道,你也不知道麼。”米漁打斷她。
馬紅麗懂了她要說的意思,雲禮不知道她和雲蘇的關係,難道她也不知道麼,馬紅麗沒再說話,其實,她只是心疼雲禮,她看得出來,他是那麼喜歡米漁。
離王子善手術的最後期限還剩兩個小時的時候,老王回來了。
米漁看到她的那一刻就知道沒了希望。
老王整個人都不再意氣風發,她塌著肩膀腫著眼睛魂不守舍的走了過來,米漁看到這樣的她,鼻頭一酸,心臟絞痛。
“閨女,阿善怎麼樣了?”老王走到米漁身邊,低聲問道。
米漁抹了把眼睛,轉過身,“還好,一直在睡著,也沒說頭疼。”
這時候,突然不遠處的電梯門開啟,一堆醫生闖進了王子善房間隔壁的那個病房,米漁看這架勢,猜到新一輪的搶救又開始了。
她看到雲禮和馬紅麗一同從房間出來,雲禮繃緊了一張臉,臉色有點白,馬紅麗整個人都有點站不住,一直抓著門把手支撐著自己。
“你們倆……沒事吧?”米漁走過去,關心的問。
兩人一同抬頭看她,馬紅麗還沒說話,雲禮突然伸手將米漁拽進懷裡,他緊緊的抱著她,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小聲道,“噓,別說話,什麼也別說。”
米漁明顯感覺到雲禮全身都在發抖。
搶救沒有進行多久,那些醫生就都出來了,他們臉上的表情告訴了雲禮和馬紅麗,裡面的情況不容樂觀。
米漁以為他們會說,我們已經盡力了,可是,他們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搖了搖頭,有些歉意的看了看雲禮和馬紅麗,轉身走了。
馬紅麗衝了進去,雲禮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