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小玉緩緩走了出來,杏黃衣衫上隱然有血跡,我強自支起身子,道:“小玉,你沒事吧。”
小玉神色淡漠,道:“弓箭手,殺了。”
含煙感激的點點頭,小玉神色還是那麼冷淡,道:“不過,裡面還有人,我不是對手。”
說罷,小玉嬌軀搖晃幾下,終於不支,含煙趕快上前,將小玉摟入懷裡。
“相公,小玉傷的很重,小腹中了一掌,恐怕比較麻煩。”
我苦笑道:“我們來探烏衣巷,卻兩個人都重傷,真是虧本兒了。”
“不虧。”一聲粗勵的聲音傳來。
“你是誰?”含煙驚叫道。
我接過小玉有些發冷的嬌軀,含煙拔出匕首,護在我們身前。
一名青袍長鬚中年人搖著摺扇,翩然而出,丰神如玉,甚為俊朗,尤其那儒雅的氣質,著實讓人心折,而那緩緩的步伐,卻彷彿一步一步都踏在我的心裡,給人以強大的壓力。
毋庸置疑,他的功夫早已超凡入聖。
青袍人看著含煙架勢,淡淡點頭,道:“心閣當代傳人?不壞,不壞。代我向墨秋霜仙子問好。“
含煙略有疑惑,道:“先生與家師有舊?”
青袍人嘆道:“前塵往事,不提也罷,幾位既然來了烏衣巷,吳某人自然要招待的。”
含煙驚呼道:“先生可是長沙吳鈞吳先生?”
青袍人頷首稱是,道:“仙子既然知吳某之名,當知今日之勢,景純千算萬算,終有失算之時啊。”
言語中雖有淡淡的喜悅,更多的卻是惺惺相惜。
“道源兄何出此言?景純不才,願與道源兄敘敘往事。”郭璞的聲音總是懶洋洋的,可是隻有熟知的人才知道,郭璞是多麼的強悍。
郭璞此時一身綠袍,峨冠博帶,名士風範盡顯,踏月風姿如仙,著實妙不可言。
輕飄飄落到我和含煙前面,郭璞作揖道:“郭璞見過師兄。”
原來,吳鈞和郭璞竟是同門師兄弟,緣自同門,所學想通,看樣子還相爭已久。
吳鈞優雅還禮,道:“師弟近來安好?”
郭璞微笑道:“託師兄福,一切俱安,那天絕陣師兄想必浸淫已久吧,確實奪天工之妙,郭璞佩服之至。”
吳鈞面色微變,旋即說道:“二十年前景純勝我一籌,如今景純先闖天絕陣,你我再行切磋,不知景純以為如何?”
郭璞神色凝重,道:“郭璞必敗。”
吳鈞沉默片刻,道:“景純還是放不下麼?”
郭璞回頭看了看我,接著道:“師兄,二十年前我便對天盟誓,此生矢志不渝,斷無可改之理。”
吳鈞悠然道:“縱使如此,師兄還是要說,天命著實難為,景純奈何如斯執著?此子見識胸襟膽略俱都非凡,卻不足以逆天改運,景純何不幡然變計,共襄盛舉呼?”
郭璞沒有回答,卻轉頭問道:“卜機,你可願拯救天下蒼生呼?”
我堅定道:“雖九死猶不悔!”
吳鈞臉上也略有讚賞,郭璞接著問道:“你將何以遂其志?”
“學貫古今以明才德,走遍天下以闊胸襟,交遊四海以納賢士,因勢利導以成基業,勝不歸己,敗不咎人,百折不撓,矢志不悔,謀事在我,成事在天!”
我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氣勢已經起來,可謂擲地有聲,見含煙的美眸已經蒙上一層水霧,我愛憐的拍拍她的小腦袋。
吳鈞也暗自點頭,道:“景純,你說你我相鬥,該是如何?”
郭璞平靜的說道:“你我相爭,今番你勝,生死相搏,我死,你十年不能動刀兵。”
吳鈞又道:“倘若我全力擊殺此子,又當如何?”
郭璞默然,道:“三人皆死。”
吳鈞灑然笑道:“如是甚好,景純何不算算,吳某會不會拔劍呢?”
郭璞再次默然,我接過話茬,道:“你定當不會!”
“哦?何以見得?”
我強自鎮定,道:“我既受命於天,吳先生豈會不知,斷不至於行逆天之事。”
吳鈞哈哈大笑,道:“原以為卜機之膽識胸襟,青年才俊中萬里挑一,今日一天,刀刃之前猶有懼色,不過如此。”
“不畏死者,或生無所掛念,或死不足惜,卜機既猛郭先生厚愛,因緣得此天命,豈可自輕身軀?此為大節;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卜機父母早歿,我族血脈單薄,卜機尚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