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平王來過了?”衛瑾任她寬衣解帶,極是淺淡地問。
姜嬈手上不停,“大約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先告退了。倒是陛下您,醉臥美人膝,可是捨不得回來了?”
衛瑾捏了捏她的下巴,“這話酸的很。”
姜嬈還不知道皇上其實是在陳常在的華音閣逗留,並非華昭容的玉堂殿。
而衛瑾顯然不打算告訴她。
若在平常,聽到他這般調笑的話語,不過是臉一紅,心一跳就過去了,甚至還有微微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流轉。
此時此刻,姜嬈默然,竟會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這其中的情思,就連姜嬈自己也理不清楚,絕不是喜怒愛恨可以一語概括。
有時候,習慣依賴卻比愛上一個更加可怕。
譬如從前的姜嬈,又譬如而今的自己。
安安生生做御前女官,俸祿高、地位高,在後宮裡坐享其成,的確是一樁美事。
但如今知道了真相,可還能坐得穩麼?
見她不語,衛瑾探手撫上她額頭,“可是又不舒服了?編修典籍之事不必操之過急,朕看你這些日子總是埋頭御書房,這兩日給你準休,正好陪朕往獵場去散散心。”
姜嬈立在原地不動,衛瑾靠在龍榻上,與她對視,“可是有話要同朕說?”
她思量許久,才道,“奴婢是提醒陛下,天氣炎熱,多備些更替的衣衫才是。”
衛瑾不置可否,“這些不都是交由你打理的。”
姜嬈施施然走過去,款款笑著,便奉上新茶,不再繼續方才的話題。
“過來,朕給你看樣東西。”他依然穩坐如山,帶著閒散的意味。
他手上一抖,當那枚玉墜便晃悠悠擺盪在眼前。
那雙桃花眼微微上揚,姜嬈似是驚訝地接了過去,“難怪奴婢一直都找不的,原來是落在陛下這裡。”
語氣裡還有嬌嗔的意味。
衛瑾卻是撤了出來,轉手就將玉墜丟入一旁的爐鼎中去,“凌平王送的東西不必留著,朕會給你更好的。”
而後不待姜嬈反應過來,他已經強行握住她的手腕,一枚鎏金鑲玉的鐲子便應聲扣上。
“鑰匙在朕這裡,誰也取不下,你就安心戴著。”
姜嬈撫了撫色澤瑩潤、觸感光滑的鐲子,淡淡道,“陛下您可以打一副鐲子鎖住奴婢的雙手,可有些東西卻是鎖不住的。”
衛瑾伸手扣在她左胸心口處,輕輕一按,“你是想跟朕說,鎖不住這裡對麼?”
“奴婢可不是這個意思”姜嬈繞了開去。
頭頂深眸漸漸凝住,蘊著冷厲的寒芒。
“鎖不住你的心無妨,鎖得住你的人就好,朕會折了你的羽翼,斷了你的後路,”唇角漾開殘忍又柔情至極的笑意,“看還能逃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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