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元通大師面色沉重地款步走進房中,與裘克心分賓主坐定之後,歉然的道:“老衲夤夜造訪,實在是因有幾句不得不說之言,要面告少俠,尚請寬恕打擾清修之罪!”
裘克心微笑地道:“大師言重了!打擾清修的該算是晚輩,這一個多月來,承大師多方照……”元通大師搖手打斷裘克心的話道:“些許微勞,少俠毋需掛齒!”
語聲一頓,目光注向對面房間,說道:“宋姑娘如尚未安歇,有請少俠把她也請過來!”
裘克心道:“宋姑娘因有事西天目山,已於初更時分乘青雕離開本寺了!”
元通大師微一沉吟之後,才目注裘克心正容說道:“少俠,老衲於今天下午收到一封怪函,三天之內,本寺將有極大麻煩,老衲經半日深思,決定今宵跟少俠作一次懇談,希望少俠體諒老衲苦衷,莫使老衲為難!”
裘克心正容答道:“大師有話儘管吩咐,晚輩決不使大師為難就是!”
元通大師道:“第一,天亮之前,少俠必須離開本寺!”
裘克心臉色微變道:“大師如有危難,晚輩理應聊效綿薄,如事先規避,則豈非……”元通大師凜然打斷裘克心的話道:“少俠肝膽照人,老衲深為感動,惟來人功力奇高,實非少俠目前功力所能為力,彼此同死無益,況少俠前途似錦,將來神功大成之後,為老衲雪此血仇,則強似目前徒逞一時之意氣多多矣!”
裘克心俊眉軒道:“大師仇家究竟是什麼人?”
“普渡教主杜四娘!”
“杜四娘?”
“不錯!”
裘克心困惑地道:“大師一代高僧,怎會與這魔女結仇?”
元通大師一聲長嘆道:“這也就是老衲所要告訴少俠的第二件事情,因為嚴格說來,令師伯‘及時雨’文敬塘的一生以及他全家的遭遇,老衲我可算是兩個幫兇之一!”
裘克心訝然地注視對方。
元通大師接著說道:“當少俠初來此間說明來歷之後,老衲本想將此中因果立即奉告,但一直無勇氣開口,現在,時機已迫,老衲如再不說出,以後恐無機會,而此一有計劃之陰謀,也勢將無人再予揭開了!”
裘克心道:“大師方才說是‘兩個幫兇之一’,那麼至少還有另外一人知道此事的真相啦?”
元通大師道:“不錯,另外還有一人,隱於嶗山上清官中,但老衲的行蹤既已被妖女偵破,恐怕他也難逃妖女毒手,甚至可能早已遭了毒手了,因為老衲和他是參與此一陰謀的唯一兩個幫兇,也是唯一知道此一陰謀的人,衡情度理,妖女是決不會放過的!”
裘克心俊眉微蹙道:“那麼,敢情大師先將此一疑案的經緯概略說明!”
元通大師雙目神光湛湛地注視裘克心道:“少俠必須先行答應天明之前離開本寺,否則休想老衲將當年這一樁疑案告訴你!”
裘克心為難地道:“這——”
元通大師聲色俱莊地道:“不必為難!老衲所以要如此做,並非完全為的是你,而是要留你這一個可用之材,將來為老衲復仇!”
“再說,如果你與老衲同死於此,固然可以博一個俠義的名聲,但你既救不了老衲的命,更使今後無人為老衲復仇,老衲固然死不瞑目,而你這種死法實在是輕如鴻毛,實無價值!”
裘克心俊眉緊蹙,雙手互搓,一時之間,就是拿不定主意。
元通大師接著說道:“老衲再提醒你一句:據你自己說,令師周大俠行蹤不明,而令師伯文大俠的遺孤又已陷身普渡教,忘卻本來,似此,巫山一派,已只剩下你這一根幼苗,如果你固執地陪同老衲死於此間,對得住你巫山派的歷代祖師在天之靈嗎?”
裘克心悚然一驚,惶然謝罪道:“謝謝大師訓示,晚輩決定天明之前離開此間!”
元通大師面色一馳,微笑地道:“老衲適才語言殊為放肆,尚請少俠見諒!”
語聲微頓,不待裘克心開言,立即接著說道:“現在讓老衲對往事概略說明:大約是四十年前,江湖上出現了一個年輕貌美,放蕩不羈,而心如蛇蠍,武功不凡的女郎,她,就是現在的普渡教主杜四娘。
杜四孃的師傅‘紅娘子’範青萍,本是你師祖‘黃衫客’白曉嵐白大俠的師妹,同為貴派第五代掌門人丁二先生的得意弟子。
範青萍生性淫蕩,敗壞巫山派的清譽,丁二先生乃憤而將其逐出門牆,惟以師徒一場,僅僅嚴加告誡,不許繼續作惡而並未將其武功廢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