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計。不換被逼不過,方娉定了本縣已革刑房郭崇學的第三個女兒為繼室。又見房子不夠住,從二月動工,將一院分為兩院,補蓋了幾間土房。著城璧在後院居住,前院正房做喜房,看在三月初二日過門。
到了這日,郭崇學家親戚並趙家澗鄰裡,還有些鋪中生意人,每人成一百五十文,或二百文、三百文不等,湊來與不換送禮,又有左近老少婦女也來拜賀。不換於前後院搭了兩座蓆棚,預備男客坐,女客都在房內。城璧此時也洠�€躲避處,還得聘為替不換陪客。奈他目中那裡看得上這些村夫野婦,又兼鄉下婦女不迴避人,見城璧長鬚偉幹,相貌堂堂,偏趕著認親說話。城璧強支了兩天,方才罷休。
自這郭氏過門,回了三朝後,不換便著他主起中饋來。他到也極曉得過日子,於早午茶飯甚是慇勤,待城璧分外周到。
不換心上著實快活,亦且食腸甚大,雖每天吃的是些素菜素飯,他一人到吃三四人的枺�鰨瑹�潑刻旆嵌�錛慈�鋟嬌傘S忠姵氰等舸鬂h子,和個婦人一樣,日日鑽在後院,老不出門。郭家有人來,不換又說過,不許與城璧相見,陪伴飲食,不免又多一番支應,因此這婦人心上就嫌厭起來。金不換既知城璧好吃酒,就該與他買一壇或兩壇,放在他房內,豈不兩便,偏又是那小廝,一天定向婦人要兩次錢,買幹燒酒。婦人若教買了對水酒,城璧便動疑是小廝落了錢,定著另換。都是不遂這婦人心意處。
一日,趁空兒問不換道:「你這表兄到此多少時了?」不換道:「二年多了。」郭氏聽罷,便將面色變了一變,旋即又笑問道:「怎麼他也不回家去?」不換道:「他等個姓冷的朋友。」郭氏道:「假如他這朋友再過二年多不來,你該怎處?
「不換道:「他是我嫡親表兄,若姓冷的終身不來,我就和他過到終身罷了。」郭氏又不禁失色,復笑說道:「像你這樣早出晚歸,在田地中受苦,他就不能受苦,也該去幫你照料一二,怎麼長久白坐在家中吃酒飯?若是個明白世情的人,心上便該日抱不安。」不換笑道:「他那裡知道田地中事。你以後不要管,只要天天飲食豐潔,茶酒不缺,就是你的正務。」郭氏不言語了,自此後便漸漸將城璧冷淡起來。不換多是在田地中吃飯,總以家中有老婆照管,不甚留心。那知城璧日日止吃個半飽,至於酒,不但二斤三斤,求半斤也是少有的;即或有,不過四兩六兩之間,是個愛吃不吃的待法。又不好和不換言及,未免早午飯時,臉上帶出怒容,多在那伺候的小廝身上發作一二。那小廝便在郭氏前播弄唇舌,屢次將盤碗偷行打破,反說是城璧動怒摔碎的,甚至加些言語,說城璧罵他刻保郭氏便大恨怒在心,知不換與城璧契厚,總一字不睿��壞珜�嬍晨虦p,連酒也洠О氡�恕V�擻摯喟ち嗽S久,和不換半字不睿��屢�乃�蚱蘅諫唷S��孓o遠去,打算著冷於冰今年必來,豈不兩鍘��
這日也是合當有事。每常不換必到天晚時回家,這日因下起大雨來,洠в諧鯇T。午後陪城璧吃了飯,到田地中去看,見禾苗立刻發變,心上歡喜,回家著郭氏收拾酒菜,與城璧對飲。
郭氏因丈夫在家,便將幹燒酒送出兩大壺,又是兩大盤素菜,還有腐乳、甜醬瓜等類四碟,作飲酒之資。不換看見,心裡說道:「這冷先生真是付託得人。我一個小戶人家,日日如此供奉,雖說收過二百兩衣食銀子,也還不討愧於冰先生。」又深喜郭氏賢仁,快活不過,放量的與城璧大飲笑談。大約兩大壺酒,金不換也有半壺落肚,只吃的前仰後合,方辭歸前院。郭氏見不換著實醉了,連忙打發他睡下,自己便脫衣相陪。不換顛倒頭就睡著了。睡到二更將盡,不換要水喝,郭氏打發他吃了水,說道:「你今日高興,怎麼吃到這步田地?想是張表兄也醉了。」不換搖了幾下頭道:「他不、不醉。」郭氏道:「他可曾說我罵我洠в校俊共粨Q道:「我不知道。」郭氏笑道:「看麼,睡了一覺,還說的是酒活。」再看不換,已有些迷糊的光景了。於是高聲問道:「他今日可說回家去的話洠в校俊�
連問了幾聲,不換恨道:「狗攮的,你教他回到那裡去?」郭氏道:「你好罵,我著他回他家去。」不換搖頭道:「他不、不不。」郭氏道:「他為什麼不?」不換道:「他去不得。」
說著又睡著了。郭氏連連推問道:「你莫睡,我問你,他怎麼去不得?」不換又恨說道:「他在山枺鼩⒘碩嗌俟儔��ァ⒛茄e去?」郭氏忙問道:「他為什麼殺官兵?」問了幾聲,不見回答,原來又睡著了。郭一氏抱住頭,連連搖醒,在耳根前問道:「他為什麼殺官兵?」不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