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慌亂,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了,而且是他不願看到的。
喬喬皺了皺眉頭,“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晚上的縣主府,而不是白天的三味齋。”
雲之皓的臉色刷的全白了,冷汗狂流,腦袋一片空白。
喬喬顧不上安撫他的情緒,一一發出指令,“先去查黃金屋。”
“是。”
“府裡都搜一遍,看還有沒有遺漏。”
“是。”
“把負責打掃的書童帶走,問清所有的細節。”
“是。”
“去把兩位雲家少爺叫來。”
雲之皓如墜在迷霧中,一顆心如被不知名的大手拽緊,“你是懷疑他們?”
喬喬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利益相關者都值得懷疑,您若出事,這爵位這諾大的家業由誰繼承?您的嫡子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奶娃娃,沒有您的庇護未必能活到成年。”
“我……”雲之皓有無數話想說,但喉嚨如塞了鹽塊。
她分析的有道理,如果他出事,對那兩個庶子最有利。
至於庶女嘛,在她們出嫁之前,雲之皓就是她們的依靠,是她們的底氣。
喬喬看著他青青白白的臉,還在不緊不慢的說下去。
“皇上雖然不喜歡你的庶子,但說不定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格外恩賞允許爵位由庶子繼承呢,當然,退一步說,就算沒有爵位繼承,雲家的家產也不少。”
雖然查抄過,但後來東方澤天將長安侯爵位賜還給雲之皓時,將產業還回去一部分,夠他們一家人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
雲之皓的心如浸在冰冷的海水中,冷的直哆嗦,坐著發呆,眼神呆滯。
喬喬摸出一把青豆,咯吱咯吱的吃,完全不搭理他。
敲門聲響起,“父親。”
“來了。”喬喬坐直身體,將最後一顆青豆扔進嘴裡。
雲之皓嘴角抽了抽,都是大人了,怎麼還這麼調皮?
雲家兩個庶子走了進去,“見過父親。”
“見過殿下。”
看著唇紅齒白,眉清目秀,舉止有禮,完全不像心機叵測的壞人。
雲之皓忍不住懷疑喬喬的推論,是不是弄錯了?
見他呆呆的不說話,雲三少主動問道,“不知父親召孩子們過來,有何要事?”
雲之皓動了動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好,索性指了指雲喬喬,“是她要見你們。”
他將燙手山竽扔給了喬喬,喬喬直翻白眼,“聽雲侯爺誇你們,說字寫的好,我想看看,就抄一篇佛經吧。”
她一揮手,“筆墨侍候。”
兄弟倆相視一眼,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是她想考查他們?
一想到這裡,兩人精神一震,這是好事啊。
能入了她的眼,飛黃騰達不是夢。
賈七哥捧著文房四寶過來,很恭敬的放到兩位雲少爺面前。
雲三少的視線一凝,隨即笑道,“松花墨汁?這是父親最心愛的東西,別讓我們糟蹋了,麻煩換一塊吧。”
而云四爺神色不變,看不出異樣。
雲之皓笑的慈愛,“不必,你們是我的兒子,用我的文房四寶有什麼捨不得的?”
雲三少不好意思的笑道,“父親,您捨得我可捨不得,這墨汁值上百兩銀子呢。”
他一再的推辭,雲之皓的心涼了,難道……“再貴的墨汁也是死物,我對你們的感情是無價的,行了,別磨蹭,如意縣主沒什麼耐性。”
雲三少抿了抿嘴,看向賈七哥。“麻煩幫我們磨墨吧。”
賈七哥站著不動,又不是他們的奴才。
雲之皓看在眼裡,痛在心裡,但面上不露,“我怎麼教你們的?自己用的墨汁要自己磨,不可讓別人代勞,只有這樣才能知道什麼程度的墨汁最適合自己寫字。”
雲三少的視線亂飄,支支吾吾的說道,“父親,我剛才摔了一跤,手疼的厲害。”
他揉了揉手腕,一臉的痛楚。
雲之皓的心一沉,看向另一個兒子,“那君旋來吧。”
但沒想到剛才還面不改色的雲四少呆了呆,“父親,我……”
他一臉的為難,很不情願的樣子,雲之皓的心提了起來,聲音重了幾分,“你也手疼?”
一個個推三阻四,說他們沒有問題,誰相信?
雲四少連忙賠笑道,“沒有,我會磨墨,磨的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