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的事情。
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顧臨安的身上,厲南燭的神情柔和下來,唇邊也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上天,實在是待她不薄。
抬手將貼在額前的溼發拂至耳後; 厲南燭彎了彎嘴角,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身邊的周若離:“對了,聶訶怎麼樣了?”
對於這個行事作風沒有一點兒聶家的鐵血的傢伙,她還是有點在意的。
想來見到當時那間屋子裡的情景,只要有點腦子的,就不會直接動手把那裡唯一的活人給殺了,更何況,要是聶訶沒有將顧臨安的話給帶到,剛剛那個被箭…矢給紮成刺蝟的傢伙,也不會那麼久都沒有起什麼疑心了。
不過,後來就算是對方起了疑心,想要在這麼大的地界找到特定的兩個人,跟大海撈針也沒什麼差別。
但即便聶訶最後平安無事,那山寨當中的人,下場卻是不會好到哪裡去的。主動投誠與被動擊潰,得到的待遇自然不可能相同。
更何況,厲南燭可不覺得,在周若離待了赤水城的守城軍上山之後,那些人當中,會不出現任何死傷。
那個傢伙費勁了心機,想要為那些人爭得一線生機,然而,最後卻只落得了這樣的一個結局,著實令人唏噓。
有些出乎厲南燭的意料的是,她的話音落下之後,周若離沒有馬上開口,而是沉默了一陣子,才沉聲請罪:“屬下失職。”
厲南燭一愣,心中忽地生出些微不妙的預感。莫名的,她有點不想聽周若離接下來的話語了。
然而,這樣類似於逃避的念頭,只出現了一瞬間,就被她給壓了下去,只是原本面上帶著的笑容,卻淡了下去。
“聶訶她……”周若離停頓了一下,眼中浮現出一絲不忍的神色,“……死了。”
或許是山寨當中其他在張統領的召集下,沒能及時地趕回去的人,也或許是齊國其他流亡在外的人,竟然在得知了聶訶的訊息之後,拼著自己的性命,入城奪取她的性命。儘管對方很快就被趕到的人斃命當場,可聶訶,卻也沒能活下來。
聽著周若離說完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厲南燭沉默了好半晌,才長長地嘆了口氣:“這不是你的責任。”
雖說聶訶的身份確實有些特殊,但在齊國已經覆滅的現在,卻著實不需太過重視,尤其對方那時候的身份,與階下囚差不了多少,周若離當然不可能專門派多少人保護她的安全。
再說了,她根本就沒有想到,居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齊國人……”想到先前那個寧願拉著整個山寨陪葬,也絕不讓聶訶帶著她們投誠的張統領,厲南燭的心情有些複雜。
像她這樣的人,大概永遠都沒辦法理解那些人吧。
“怎麼了?”察覺到了厲南燭的異樣,顧臨安結束了和洛書白之間的談話,驅馬走到她的身側,有些疑惑地開口問道。
這麼長久的相處下來,他很少在對方的臉上,見到這樣的神情。
聽到顧臨安的問題,厲南燭頓了頓,才出聲回答:“聶訶死了。”
那個聰慧怯懦,被顧臨安評價說和御朝的女人行事有幾分相似的傢伙,就那樣死在了她曾經想要保護的人手中。
乍一下得到這個訊息,便是顧臨安都不由地愣了一下,有些回不過神來。
死亡,總是如此,突兀得令人無法接受。
厲南燭突然想到了刻在石壁上的那一行字。
“都說相由心生,有著這樣一顆好心腸的人,長得肯定如天仙一般美吧?”
厲南燭甚至能夠想象得出,那個懷著幾分調侃的意味刻下這句話的人,在回過神來之後,面上會露出怎樣懊惱的表情。她甚至還琢磨著要不要把這行字跡抹去,換上其他更正式的道謝語句,可到了最後,她卻還是因為心中那一絲說不上來的微妙心情,任由那一行字留在了石壁之上,期待著另一個人來此,對此作出回覆。
許是看出了厲南燭此刻的心情,顧臨安側頭看著她,忽然開口說道:“我們不會和她們一樣的。”
“嗯,”厲南燭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我們和她們不一樣。”
那兩個人之間,橫亙著太多的阻礙,那份對於身份的顧慮與對於未知的膽怯,將兩人牢牢地束縛在原地,不敢往前邁出一步。
但無論是厲南燭還是顧臨安,都不是那種會因為這些東西,而放棄自己想要之物的性子。若是真有什麼阻隔他們的玩意兒,直接斬斷就是,這個世上,真正無法跨越的障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