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他的上司牛僧儒出於關心,暗地派人跟蹤保護達數年之久。
整個筵席的風格頗具魏晉古風,每個人的面前都擺著一張方形小桌,小桌前有一張棉絮墊子,供給客人跪坐所用,而在小桌之上則擺著美酒佳餚水果,不過很顯然沒有哪個客人會真正將這桌上的食物用來填飽肚子,倒是敬酒罰酒卻是尋常,玩行酒令作詩時若做不出,自然要罰酒,而因為尊敬某個前輩,向前輩敬酒也是必要的事情。
筵席的開始,是由數十位舞姬出現在那搭建的舞臺之上,跳起了那古典舞曲,在這缺少各種娛樂手段的古代,這樣的古典舞曲便如同後世的電視節目那般流行,有不少與會的客人,都認真仔細的觀賞起來。
只有王維覺得異常無聊,雖然必須承認的是,這十位舞姬的水準還是有的,尤其是那位穿著大紅衣衫,宛若牡丹,如同烈焰一般的領舞者,那舞動長袖時的迷人風姿,確實讓人賞心悅目,其舞蹈之古典優雅,比起那些古裝電視劇中編排的舞蹈,無疑正宗完美的好幾倍。
但是,作為一個擁有現代記憶的穿越者來說,這舞蹈未免無趣,最關鍵的是這些舞姬的穿著並不暴露,想來也是抓住了文人們這群假正經追求高雅的特點,可王維卻覺得,若是將這些保守的衣衫都變成若隱若現的紗衣並且稍稍露點走光的話,肯定對無論是所謂高雅還是低俗的男人的吸引力都大增。
雖然並沒有興趣,但善於偽裝的王維,臉上卻保持著那種淡淡的欣賞神sè,讓那些向王維暗中放電的舞姬們心中盪漾,若是能得到這位清俊儒雅的王氏名門公子的青睞,這名氣肯定會飆升,而若是能夠嫁入王家,這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那是跑不了了。
即便如今河東王氏危機重重,但對一般人來說,卻也是龐然大物,讓人趨之若鶩的存在。
當然此時尚未達到筵席的重頭戲,這些舞姬只能算有暖場的作用,等什麼時候真正讓在場的諸多文人應景作詩才是高cháo,而若是有詩作能夠搏得全場喝彩,那就會馬上讓人演奏,然後便會流傳開來。
雖說牡丹坊走得是高雅的路子,與眾多青樓格格不入,但顯然還是有照搬牡丹坊模式的青樓,這些青樓中的藝伎,往往都會將目光盯在這個極易出名篇的牡丹坊之中,往往流傳出一首名篇,便會被相互傳唱,成為cháo流。
每一個唐朝的詩人,沒有一個不會盼望著自己的詩歌能夠傳遍長安,若是在科舉之前,那就是極大的助力。
在欣賞歌舞之時,與較為拘謹的盧象、崔顥兩人不同,深諳人情世故的王維,則是頻頻向諸多文壇大佬敬酒,幾句不著痕跡的恭維,往往便能讓別人極其舒服,認為王維確實會做人。
當知道賀知章身邊的那位白髮老者是張若虛之後,雖然已經漸漸習慣了身邊有各種名人出沒,但他還是忍不住心中激動,畢竟張若虛那首文采飛揚的《chūn江花月夜》實在太有名的,貌似前世王維上高中時還學過,至今仍記得那一句——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就在王維正被張若虛這位大詩人的名人光環籠罩之時,卻又聽到與會的兩位在文壇上小有名氣的年輕人忽然激動的討論起來:
“接下來該是紅牡丹出場了吧,早就想聽聽她如同百靈鳥般的婉轉歌聲了……”
“嗯,紅牡丹作為整個牡丹坊的花魁臺柱,乃是整個長安最知名的兩位jì家之一,以賀老的面子,肯定會出場的,況且岐王帶來的那位李大家還會為其伴奏,這可以讓她更加名揚,真是期待啊!”
“哼,我可不認為薛如霜那種賣弄風sāo的傢伙能與紅牡丹這位完全憑藉歌喉的清倌人相媲美,要知道,這紅牡丹可是有資格被選入內教坊的,可人家卻主動放棄了,這樣嚮往zì ;yóu的美好的女孩,實在難得……”
“非也非也,既然身入樂籍,自然就要樂籍的自覺,裝什麼清高呢,紅牡丹雖是清倌,但卻總有出閣的一天,她如今這般姿態,也不過就是讓自己的身價更加提高罷了,想那薛如霜出閣之前,不也號稱賣藝不賣身嗎,可當朝國丈之子王守一為其初夜一擲千金,不照樣將其拿下了?”
“呃……反正我不覺得紅牡丹是這樣的人……”
“醒醒吧,你只是沒有可以令其折腰的金錢與權勢罷了,我倒希望紅牡丹能向那薛如霜一樣,這樣的話,rì後攢個幾千貫錢也能一親芳澤,嘿嘿……”(一貫錢等於一千文錢,能買米一百鬥,夠一戶四口之家吃飽一個月,也就是說,一千錢對那時的老百姓來說是一大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