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那種輕浮的模樣,更是與崔珀神似,他是崔珀的長子崔道之。
王緋並沒有注意到那個年輕人,只是看到崔珀那副模樣,就覺得噁心,比起往年,他整個人看起來似乎更加虛浮了,原本那就可以看出被酒sè掏空的身體,也變得更差了,看來這人一直在過著毫無節制的生活。
王緋一邊在心裡暗暗詛咒這人早點去死,一邊觀察著這寬敞的大廳中的情況,崔珀這次不是一個人前來,還帶了一個所謂大人物,也許這次真的有些麻煩了,看這架勢,不僅僅是噁心王家。
崔珀帶來的這個大人物,王緋隱隱覺得有些眼熟,而此人端坐在那兒,背後還站著兩個隨從,都穿著吏員的服飾,很明顯,此人是個有品佚的官員。
世家大族自然比平頭百姓更不怕官員,可那是因為他們家中官場上有勢力,足以震懾某些想打世家大族主意的宵小之輩。
但此時河東王氏在官場上的勢力卻真的很弱,不提與太原本家鬧翻之後,官場的家族資源無法提供便利,就算崔氏的親兄長崔璩在長安為官,可卻也遠水救不了近火,更別提那些僅僅只是同情河東王氏的某些支房。
接待崔珀的,自然便是王維的母親崔氏,而由於王維不在,所以王維之弟王縉也在大廳之中,站在崔氏的身後。
王緋一眼便看出,自己的這個二兄,雖然極力擺出一副非常淡定的樣子,可這全是裝出來的,他只是在模仿王維而已,實際上,這個時候的王縉,心裡真的一點底都沒有。
比起王維這位長兄來說,或許王縉在文學方面尤其是散文和書法上,他比王維更出sè,但論起人情世故、心機算計,肯定無法與王維相比,他的抗壓能力也不行,畢竟從小都是享受著兄長庇佑的弟弟,哪有什麼獨挑大樑的機會。
王縉雖然總是扮演著追逐兄長的角sè,可他在心裡也非常明白,在有些方面,他真的不如王維,他總是有意識的去模仿自己那位出sè的兄長,但卻僅僅只是形似而已。
還好王縉只是出來撐撐場面的,真正主導王家的,還是王維之母崔氏。
崔氏那歲月並無產生痕跡的jīng致臉頰上一如既往的淡漠,彷彿真的已經一心遁入空門,不再為世事動容的樣子。
崔氏從來沒有因為崔珀這副來勢洶洶的樣子而慌張,她一如既往的從容,這讓王緋非常佩服,她覺得自己要學習母親的堅強淡定,看來阿兄的xìng格,便是傳自母親。
崔珀沒有急著發難,他覺得自己是個有講究的世家子弟,所以他一邊津津有味的品著香茗,一邊皮笑肉不笑的與崔氏寒暄,他似乎覺得自己早已佔據了主動,所以便是一副貓戲老鼠的心態。
因為崔珀在這之前,便與這位王元王縣丞達成了一些秘密協定,想到自己要付出的代價,不由有些肉疼,不過又想到這些可以從河東王氏這塊肥肉上賺回來,他便釋然了。
崔珀動用了家族資源,給予王元在汾州比之前王處廉給予他的更大的利益,作為交換,王元這位昔rì王處廉的“好友”,當然要對如今岌岌可危的河東王氏反戈一擊,首先那些運用權力給予河東王氏的良田,要轉給崔珀的家族,其次便是阻礙河東王氏替官府收稅的權力。
這兩點無疑是河東王氏的死穴,或者說,是所有世家大族的死穴,世家大族為何是世家大族,作為腐朽的地主階級,沒有地,如何去剝削農民?土地是世家大族真正依賴的資本。
而後者,則更是世家大族吮吸國家財源的方法,底層平民自然是可以直接向官府交稅的,可誰都明白,那些來收稅的衙役是個怎樣的貨sè,自然要刮地三尺。
所以便漸漸形成了一種潛規則,那便是平民向世家大族交稅,而後官府直接向世家大族收稅,這樣平民能夠減少盤剝,或者說讓世家大族更有可持續發展xìng的盤剝,而官府則可以保證完成任務,中間自然也免不了世家大族的孝敬。
可以想象的是,這種見不得光的規則,只要官府從中作梗,便能輕易摧毀,比如明明已經從世家大族收過稅,卻再讓吏員去收平民百姓的稅,再告訴很傻很天真的百姓們,你們交的稅,是被某世家大族吞了,這樣一來,百姓或許不敢上門“討債”,但下一次哪還會有百姓向這個名聲壞掉了的世家大族交稅,自然便要選擇另一家了。
崔氏淡淡的看著王元,這位原本是自家夫君的“好友”,看來終於露出他的獠牙了。
對於這種因為利益而結交,而後因為利益而背叛的事情,崔氏已經見得太多了,這個世界本就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