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也可讓夫君一酬救命之德。”
“施恩望報豈是君子所為,夫人有心了,卻是不必,王某告辭。”王維在馬上拱了拱手,帶著微微遲疑的崔瓔珞瀟灑離去。
那美貌侍女望著王維漸漸小去的背影,悠然神往,中年婦人也感嘆道:“這小郎君還真是有君子之風……”若此時李白那首《俠客行》已經流出的話,這婦人定然會用“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來形容王維了。
美貌侍女忍不住幽幽道:“真想知道那人叫什麼名字。”
“老夫倒是知曉。”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響起,循聲望去,卻是一位jīng神矍鑠的老者,他的氣質極好,和藹慈祥,還給人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味道。
“老人家你怎麼知道?”這美貌侍女倒是活潑,一點都不懼老人身上顯露的淡淡官威。
“綠珠不得無禮,這位老人家可是太學的賀博士,文動天下,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弟子叫什麼。”呂氏卻是已經替這位宮女解答了。
賀知章聽到“文動天下”四個字,也不推辭,他為人本來就曠達不羈,自號四明狂客,少時便以詩文聞名,而且還在唐武后證聖元年(695)中了乙未科狀元,被授予國子四門博士後,又升遷了太常博士。
不過賀知章顯然對這位呂夫人微微敬重,倒也可以看出這呂夫人的那位夫君確實權柄顯赫。
沒有賣關子,賀知章便用讚賞的語氣說道:“此子名為王維,出身太原王氏,如今年已十七,據說他九歲便能寫詩了;在太學已經學習了兩年,其文采風流,讓人驚豔,確實是個才子,不過老夫知其文采,卻不知他還有如此勇力,真不愧是太原王氏的名門世家子弟。”
賀知章毫不吝嗇的溢美之詞顯然是有在呂氏面前推薦王維的意思,他身為博士,自然明白如今科舉考試中的一些貓膩,能夠中進士的,除了才華以外,還要名聲與人脈,要知道唐朝時期的“行卷”可是極其普遍的。
行卷便是把自己的詩賦等作品製成卷軸,向社會賢達人士投遞,恭請他們評點提攜、製造輿論並向主考官(禮部侍郎)進行推薦,行卷以jīng為要,只要詩幾首、賦幾篇即可,也有連篇累牘者,如杜牧行詩一卷,一百五十篇,皮rì休則有十卷二百篇作為行卷,都是驚人之舉。而歷史上那位“詩聖”杜甫在長安閒居十年,此事也沒少做,不過他名聲是有了,但人脈不行,所以科舉並不怎麼順利。
而在進士考試之前,為了製造聲名,應試者不擇手段,如原是浪蕩不良少年的陳子昂,就是寫出“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的初唐詩人,他忽然發奮讀書而進長安城考試,他刻意製造了一次新聞事件,即他在人們極度關注之下買來一名貴古琴卻當眾摔毀於街上,其聲名頃刻傳遍長安城。
綠珠聽了賀知章的話,對王維更加犯花痴了,只覺得那個出身名門,文武雙全的青年真是太出sè了。
呂氏微微頷首,也附和道:“這小郎君德行cāo守確實不錯,賀博士教的好弟子啊。”
賀知章撫須輕笑,其實他這個太常博士當得異常隨xìng,平rì裡更愛與一些名士清談飲酒,哪會真的去教授學子,況且太常博士一職更偏重於祭祀這樣的事情,他能知道王維,最大的原因便是王維在太學生中極其耀眼優秀;詩才雖然還稍顯稚嫩,但那種雅緻淡然的韻味已漸漸形成。
不過賀知章對王維那種豪門子弟的繁文縟節很不爽,覺得太拘束麻煩,與他那曠達不羈的xìng格不符,所以也沒有刻意去結交王維,但經此一事,他對王維的形象大為改觀,覺得此子雖然迂了些,但確實算得上真君子,有俠客之風。
而這次偶然被王維所救,他當然要投桃報李,在呂氏面前說王維的好話,雖然他並不是掌握實權的官員,但在文壇確實挺有聲望,說話很有分量,所以呂氏對賀知章的話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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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長安
() 先一步離去的王維與崔瓔珞兩人兩騎,並行在官道之上,此時已漸漸看到那繁華古都氣勢磅礴的厚實城牆,僅僅是外郭城,便已有當時世界最繁華都城的風範。
崔瓔珞忍不住將憋在心頭已久的問題問出:“為什麼你救了那人,卻不領對方的報答之情?”
王維臉上帶著迷人的淺笑,總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舒服感覺,他略帶敷衍的說道:“當然是因為那個歐巴桑長得太醜了,讓一心想英雄救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