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地連連抱著她吻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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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淵這幾日飛了加拿大,孔九九不用再每日早起為他準備早餐,生物鐘便如同自動沒了發條,竟讓她接連幾日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感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順帶著膝蓋的傷也養得差不多了,孔九九已向法務總監消了假,明天開始上班。
簡單地給自己煮了包泡麵,邊吃邊在Tonify偷偷給她的傅景淵最近幾日的行程表上看著,在他回國那天的日期上畫上個圈。
耷拉著腦袋,孔九九哧溜著麵條,左手的簽字筆摩擦著自己的腦袋。
傅景淵失聰,只能讀懂唇語,所以有時候孔九九與他之間的交流,便侷限在簡訊上。
他曾說過,不準以任何藉口和理由在他出差時/擾他。
所以,在他出差之間,她一直都保持著沉默,從來不敢逾矩。做得最多的,便是向他的助理Tonify詢問。
自然,她不主動聯絡他,他根本就不可能從國外給她發個簡訊報個平安,更遑論如同尋常的夫妻一般會煲電話粥。
好在還有Tonify在一旁幫著她,若不然,這兩年來她根本連他平常會做些什麼都不知道,與他之間的距離,便不單單是越來越遠可以形容了,更多的,還有永遠都無法觸及他所處的那個世界的恐慌。
傅景淵還有兩天才會回來,孔九九原本打算趁著今天休閒打掃一下被自己折騰得邋遢一片的房子,豈料卻被若楠的紅色炸彈打了個措手不及。
“孔九九,你什麼意思啊,老孃前天就將結婚請柬寄到你公司了,你都沒個表示嗎?”
蔣楠和詹世風的婚事是被一拖再拖,她都差點以為兩人根本就要徹底say/goodbye了,沒想到兩人會突然結婚。
驚愕了一番,孔九九這才想起自己好幾天沒去公司了,忙和她解釋了一番,又賠著笑問大小姐有何吩咐。
蔣楠自然是不會放過訛詐她的機會,在手機另一頭叫嚷開來:“下午兩點到七郎婚紗店陪我挑婚紗,記得打扮光鮮些,別給老孃丟人。”
“我怎麼覺得你是要把我給賣了?”心情頓時放鬆了些許,孔九九調笑了一句。
“就是要把你賣了,省得你一天到晚擺著一副深閨怨婦臉,小心提早步入更年期。”
深閨怨婦嗎?
原來在他人眼中,她竟已頹廢到如此地步了
不免自嘲一番,孔九九氣吞山河地朝著那頭吼道:“蔣楠你丫皮癢了是吧?小心姐大鬧你的婚禮。”
“儘管放馬過來,老孃還怕你不成?”
突然,那頭的蔣楠一改之前的囂張,有些猶豫地問道:“九九,你結婚的事是不是一直都瞞著你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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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趕去七郎婚紗店的路上,孔九九都在思考著蔣楠試探著問的話。
老爹
她與傅景淵結婚的事,她根本就沒有通知老爹。
她是土生土長的山裡人,之前的十幾年讀書生涯中,每一日,都是起早摸黑從山的這一頭攀爬到山的那一頭,進入到設施短缺卻讓她倍感欣喜的磚瓦房。每每遇到颳風下雨,便要徒步涉水好幾個小時才能趕到教室。
而她家的錢女王,便是在那一次大雨傾盆中為了救下被泥水沖走的她,拼盡最後一絲力將她送上一棵粗脖子樹後,自己則被無情的水捲走,再也沒有爬上來。她哥,也為了給她掙學費,在塌方的煤礦中永遠地失去了他年輕的生命。
當拿到高中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剎那,她看到了老爹眼中的淚水,以及他不動聲色地望向錢女王和大哥那張老舊的黑白照片時既悲慼又欣慰的神色。
她不知道老爹究竟幹了多少苦活累活才一路供她上完了高中唸完了大學,但她知道,在這個世上,她已經對不起一個愛她的錢女王了,已經對不起疼她的大哥了,她再也不能對不起老爹了。
山裡的人淳樸,不會像城裡人那般處處愛攀比。他們沒有豐富的文化,他們不懂什麼是第三者,可他們知道,一個女人活生生介入到兩個原本相愛的男女之間便是一件羞恥的事。即使,那一對男女當時還沒有結婚
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不堪為老爹惹來不該有的閒話,所以這兩年來,她沒有回去看過一次老爹,每每打電話時老爹問及她的終身大事,她也只是支支吾吾地推說不急。
原以為就這樣過完這一輩子也未嘗不可,但她卻忘記了,老爹也會老,也會盼望著有個孫子抱抱,也會在看見鄰里一家幾口坐在飯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