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亦月幾乎是咬牙切齒,初聞趙亦云要被過繼到徐婉清名下的憤怒如毒蛇般啃噬著她殘存的理智,“你為什麼不去死?你為什麼總要將我綁在你身邊?你若是死了,我就可以被母親撫養,我就可以住在葳廷軒,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變成母親的女兒!”
桂姨娘心如刀絞,萬分痛心。
“二孃,我,我是你生母啊!”
趙亦月卻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轉身拂袖而去。
當晚,桂姨娘便在風荷園大鬧了一場。
哭天搶地地要去尋死,說她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會連累自己的女兒被人排擠,還不如死了算了。
香姨娘沒想到自己昨晚才跟趙世秋提的要求還沒實現就被桂姨娘給曉得了,不由氣的心肝都疼,怒罵道:“這賤人訊息倒是靈通!自己肚子不爭氣生不出孩子就不要見不得別人好!倘若我家三娘過嫡的事兒真因為這賤人落了空,且看我今後怎麼對付她!”
香姨娘身邊的婢女靈秀連忙拍了拍她的背,替她順氣,“姨娘莫要生氣,當心氣壞了身子。那賤人進門這些年鬧得還少嗎?可她哪回得償所願了?奴婢看這回她也是空鬧一場,到最後也翻不出什麼花樣!”
香姨娘這才喘平了氣,摸著自己的小腹,臉上露出一絲自得,“如今有了這孩子,莫要說她,就是老爺也不敢不依我,要知道徐婉清那不下蛋的可還指望著這孩子繼承趙府家業呢!”
可香姨娘還是算漏了一點,那便是老夫人。
別看老夫人表面上雲淡風輕,不管世事。但卻是不允許將事情鬧到檯面上,丟了趙府的清譽。
彼時老夫人正在壽安堂用膳,聽聞桂姨娘尋死覓活。只因為聽到謠言說夫人要過繼三娘當嫡女,當即氣的臉色鐵青,摔下筷箸,怒聲道:“叫她給我消停會兒,再鬧的話就去莊子上待著。永遠不要回府!”
這話傳到桂姨娘耳中,不但沒有害怕,還越發不依不饒了起來,更甚至衝到了壽安堂,哭著喊著叫老夫人評評理。
“老祖宗,您要為二孃做主啊!同樣都是老爺的女兒。您的親孫女,為什麼她就活該被人踩在腳下?就因為我沒有為老爺生下半個兒子麼?想當年我也是正經人家的出身,因為老夫人親自求娶。才會委屈自己下嫁成了妾室。不曾想,不曾想竟害了自己的女兒一輩子當個庶出!”
桂姨娘此刻髮絲散亂,眼睛紅腫,十足的潑婦樣。
雪玉見著,眉心微蹙。一副嫌惡的樣子,“桂姨娘真是說笑了。誰不知道當初是您看中老爺的才名和前途,腆著臉巴結上來的?您倒是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來!”
桂姨娘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索性豁出麵皮,耍著無賴,哭道:“二孃啊,是姨娘對不起你,姨娘這就去死,也好過你在府裡被人輕視被人踩扁啊!我若是死了,說不定老夫人會看在你沒了生母的份上憐惜你一二,叫你將來嫁個好人家,莫要跟姨娘一樣當妾了吧!”
她此言一出,屋子裡的眾人皆變了臉色。
雪玉更是氣得啐了一口,怒道:“桂姨娘,你莫要太過分了!你自己摸摸良心,這麼多年來,府中誰欺負過你和二姑娘?哪次不都是你自己挑出來的事兒!”
老夫人坐在海棠四合如意錦繡墊上,冷眼看著桂姨娘撒潑耍渾,一雙如鷹的眼眸銳利得叫人心生害怕。
“是誰告訴你三娘要過繼給婉清做嫡女的?”她緩緩開口,手裡捻著紫檀木刻畫佛珠,神色冰冷。
桂姨娘的心“咯噔”一跳,竟不知如何回答,許久才顫聲道:“是,是我的猜測香雲她懷了身孕,三娘又搬去和大姑娘住,這種種跡象可不是都表明了嗎?”
“你休在這裡放肆鬼叫!我今兒就把話給你挑明瞭!咱們趙府從來沒有把庶女抬為嫡女的先例,有我在一日,也不會開了這先例!你給我收起那點歪心思!若是再不依不饒,就去莊子上反省反省!”
桂姨娘身子更是顫抖得厲害,頭一次見到素心寡慾的老夫人發這麼大的脾氣,她略有些慌張,不過很快冷靜下來,跪下身子,不斷地朝老夫人磕頭道:“我錯了,老祖宗。請您體諒我是一片慈母之心原諒我吧,日後我再也不會提這件事了。”
老夫人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瞥開臉,冷冷道:“給我滾回去反省反省,這幾日我不想見到你!”
桂姨娘得償所願,當即屁股一撅,一溜煙地滾了回去。
在這之後,趙亦云過嫡的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期間香姨娘又陸陸續續“小產”了兩三回,趙世秋也找老夫人說過情,但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