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安撫地衝瑞珠笑了笑,並不想再談,隨後掀開車簾,望了望外面漫天的冰雪。
就像這大雪一樣,誰都不知道它會下得這般大。突如其來的叫人根本措手不及。
收起思緒,正準備放下簾子,目光卻猛然間瞥見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亦萱訝然,定睛看去,那個騎著馬佇立在雪地中的暗藍色身影不是顧廷睿又是誰?
顧廷睿也正在朝她們這邊看來,眸光灼烈的叫人無法忽視。
亦萱正暗自詫異,仔細看去,身子猛烈一震,腦海中好似劈開了一道閃電,瞬間空白一片。
威。威遠將軍?!
那個人是威遠將軍?!
亦萱拽著簾子的手微微發抖,不敢相信地仔細盯著那人看,雖然隔得遠。但她還是感覺到那人也在盯著她看,其中的感覺無比熟悉,不是威遠將軍又是誰?!
她的心“怦怦”直跳,連忙放下簾子,捂住胸口說不出話來。
“姑娘。您怎麼了?”瑞珠和研碧被她的動作嚇到,憂心地望著她。
亦萱猶自處在震驚中回不過神來,心跳劇烈的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威遠將軍居然是顧廷睿?顧廷睿竟然就是前一世救了她的威遠將軍?!
這兩句話來來回回在亦萱腦中迴盪,卻怎麼也消化不了這個事實。
沐王一家,不是被滿門抄斬了麼?顧廷睿是怎麼活下來的?而且竟還成了皇帝最寵信的權臣,最有力的左膀右臂!
亂臣賊子的後代不是最被皇上忌憚麼?怎麼會這樣
亦萱腦子裡亂糟糟的。
顧廷睿剛剛那探尋的冰涼眼神深深刻在她的腦海中。亦萱心中隱隱不安。
雖然說朝堂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她畢竟不身處朝堂,那些風起雲湧。波雲詭譎她根本無法去感觸,又怎麼知道這一切是否真如表面這般平靜呢?
就好似這外面飄得大雪,明明前一刻還晴空萬里,這一切卻白雪飄飛。
顧廷睿突然出現在這裡,是巧合還是他故意的?他又是不是知道了那封信是她寫的呢?
亦萱不敢再想下去。忙壓下心中的驚懼,衝瑞珠和研碧安撫一笑。“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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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雪越下越大,整整下了五日都不肯停歇,那漫天飛舞的雪花,好像要把整個京城都掩埋了一般。
亦萱正坐在屋子裡看書,眼睛雖是盯著眼前的書本,然思緒不知道已經飄到哪裡去了。
那日威遠將軍的身影一直刻在她的腦海中揮散不去。她怎麼也想不通沐王世子顧廷睿竟然是前一世幫了她的威遠將軍!
她自問從未跟他有過任何交集,上一世他救她她就覺得奇怪,這一世在雪地裡突然撞見也絕不是什麼巧合!
亦萱覺得自己現在就像被困在一團迷霧中,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可她就是看不清摸不透。
“姑娘?”門外響起了瑞珠的聲音。
亦萱回過神來,放下手中的書本,抬眸問道:“怎麼了?”
瑞珠端著雕繪纏枝蓮葉的茶盞進來,笑著道:“奴婢見姑娘久未出來,怕您渴了,給你送些茶來。”
“嗯。”亦萱點點頭,心不在焉的,“放那兒吧!”
瑞珠將茶盞放在桌子上,見亦萱愛理不理的樣子,重重咳嗽了一聲。
“怎麼了?”亦萱蹙眉,詫異地看著瑞珠。
瑞珠臉頰紅彤彤的,半天才道:“奴婢剛剛出門的時候撞見會安了。”
亦萱的眉頭瞬間擰緊,“他又送信來了?”
瑞珠吶吶地點頭,隨後從袖中拿出一封信來,道:“奴婢也是,也是沒有辦法,他硬要塞給奴婢”說到最後臉更是紅得不像話。
亦萱奇怪地看了眼瑞珠,伸手接過信件,展開,入目便是慕容軒熟悉的字眼。
“我今日在國子監被先生誇獎了,他說我作的那篇文章很有見解,比你那安允表哥要好得多!——慕容軒”
亦萱看著這龍飛鳳舞的字,簡直可以想象慕容軒那張神采飛揚的臉,定是帶著得意和高傲。
她有些哭笑不得,這慕容軒自從那日分別之後的確是不約她見面了,但是卻時時用各種法子送信給她。說的內容無非就是我現在怎麼怎麼好學,我今天讀書讀到子時三刻,我今天干了什麼什麼事兒。有一次亦萱忍無可忍,提筆回了封信給他“我不是說過不要跟我聯絡麼!以後不準再寫信了!”
她本以為慕容軒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