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春織姑娘是否能答應老夫。”不待春織多問,老人話鋒一轉,轉而直接要 求春織。
“好。”春織直覺地點點頭,也不管人家是否會把她賣了。
“咳咳!”老人反倒被她的乾脆嚇了一跳,咳了幾聲。
“呃……春織姑娘,你不問我什麼事就貿然答應我,會不會太爽快了些?”要是他心懷不軌,豈不完哉。
會不會太爽快些?不會啊!她在家裡都是這樣子的呀,否則夏染和冬舞成天吵個不停,秋繪又十多年未曾開日 說話,她不勸架誰勸?
“您有什麼請求,儘管吩咐就是,小女子自當盡力做到。”春織甜甜一笑,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她說好說習慣了,要她拒絕那才困難呢。
老人奇怪地盯著她,過了好半晌才搖搖頭,自灰袍中取出某樣用布塊包著的東西。
“其實老夫的要求對於春織姑娘來說,應當不是一件難事。”他邊說邊開啟布塊,上頭躺著一疊粗糙的紙張。
“這是……?”春織移過視線觀看老人手上的東西,由其中窺得大片筆墨,似乎塗染著某些複雜的線條。
“這是織譜。”老人一點也不訝異春織眼中陡然升起的光彩,只有行家才會對自己的所長狂熱。
“織譜?”春織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想起某事。
“難道這就是……”不會吧,有這麼巧的事。
“呵呵,春織姑娘誤會了。”老人連忙阻止她胡思亂想。“這不是『織化掌譜』,只是一本普通的織譜。但礙 於其中的織法繁複,一般織坊根本織不出來。恰好今日在此巧遇姑娘,所以才會想到拜託姑娘為老朽完成多年 心願,並非姑娘想像中這般複雜。”
語畢,老人遞上手中的東西,春織接過一看,果然是織譜。只不過這織譜的織法相當特別,需以羅織機跟提花 機互動使用,才能將它完整織出,而且花本亦需採花樓花本,才能織得漂亮。
這真是她這一生中碰見最大的挑戰,她一定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我答應你,老丈人。我一定會盡力完成這織圖,不會令您失望。”春織興奮地握緊織譜,連聲保證。
“謝謝你了,春織姑娘。”老人笑吟吟地看著她,目光深沈難測。
“您什麼時候要來拿成品呢,老丈人?咱們現在先說好,我好先趕給您。”而她已經迫不及待想動工了。
“不急,時候到了我自然會來。”老人打啞謎似的再看春織,彷佛在思考些什麼。
“可是……”
“老夫先告辭了,這織譜你先收好,別讓人看見。”離去之際老人又不放心的交代一句。“還有,千萬別對任 何人說起今天的事,就算是靖堡主也不能說。”
“好。”春織照例又是一個好字,老人這才放心,如煙般的消失。
“老丈人——”
很快地,春織發現自己叫也是白叫,老人早一溜煙不見人了。
好怪哦,這些江湖中人。
春織聳聳肩,看看手中的織譜,趕緊將它收起來納入寬袖內,腦中已經開始想像提花機運作的模樣。
三梭、五梭,兩梭輕、一梭重……
春織邊轉身邊熟念上織的方法,未料會碰上一堵人牆。
“哎喲!”她撞疼了臉,覺得鼻子都快扁塌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靖軒不悅的聲音自春織的頭頂傳來,她抬頭一看,不期然看見他的臉。
“欣賞風景。”她揉揉撞扁的鼻子,將它拉回原位。
靖軒不明就裡地瞪著她,覺得她的動作好像白痴。
“這兒的風景有什麼好欣賞的,笨!”他越看她越覺得生氣,怎麼這個女人這麼不害臊,一直盯著他瞧。
“我的臉上長了什麼東西是不是,要不然你怎麼一直盯著我看?”靖軒難以剋制地低吼,全身的火氣都快被她 點燃。
春織搖搖頭。“我只是覺得你的臉長得很像織譜,很好玩。”
她不怕死的實話實說,果然引來一陣狂吼。
“我的臉長得像織譜?!”這是哪門子說詞?靖軒氣極。“你說,我的臉哪一點像織譜了?”今天她要是不把話說明白,他非將她用丟的丟回京城不可。
“嗯……這麼說好了。”她偏頭想了一下。“你的眼睛大而明亮,嚴肅中又帶孩子氣,像極了織譜中的眼紋;而你的鼻樑挺直,恍若織譜中的直斜紋;至於你的唇呢?寬闊而薄厚適中,又如織譜中的格跳紋。如此三種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