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動刑的幾個人私下通氣,顏箴可能真的撐不住了。
另一方面,李千山的病漸漸有了起色。爹爹有次回家,說看到李千山的車停在宮門處。
我也學著試配假死藥,分量搞不清,試藥性試得廚房後院養的雞死了大半。
我和棣去看任逍遙,任逍遙已經醒了,卻形同痴呆。君玉天天陪著他,教他說話,教他吃飯。
我和棣很少進他的屋子,更多的時候就只在院裡的竹林裡看著他們。
有一次在回家的路上,棣揹著我飛簷走壁。走著走著,他停下來,站在一間屋的房頂上,愣愣地想著什麼。
天上有云,半輪模糊的月亮朦朦朧朧地,照著他的身子也模糊不清。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他突然要消失地一樣,慌忙抓住了他肩膀。
“你怎麼了?”我問他。
他怔怔地,回過頭看我,問:“咱們也會像他們那樣嗎?……剛才我看到君玉喂任逍遙喝水的時候,他們突然好象變成了咱倆。”
我的心裡一陣發毛,拍著他的肩膀說:“你別胡思亂想,不會的,咱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棣還在沉思,說:“永遠在一起嗎?槐,我有點害怕……”
我用力擰他,怒聲道:“你再想那些有的沒的,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他吃疼,這才繼續背了我往家走。
我的心裡卻慢慢地沉下來,棣的想法我也有過,僅僅是大半年的時候,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事態的嚴重讓我和棣無法承受。以前想得太簡單,覺得天塌下來自有高個人頂著,可是現在天真的快塌下來,舉目四望,周圍卻沒有一個高個,能替我們把天頂起來。
不能告訴爹爹和娘,不能讓他們擔心;不能嚮往常一樣找顏箴找李千山,他們現在自身難保。
天天在擔憂中度過,我和棣都快承受不住了。
更壞的事情還在後面,李千山突然被皇帝下了天牢。
這個訊息就像晴天霹靂般,震得我呆若木雞。
棣撲過去抓著爹爹的手,連聲問為什麼,為什麼皇帝會這樣做。他的勁現在大到連爹爹也吃不消,等把手掙脫出來時爹爹的手已經腫了。
現在朝中議論紛紛,有的說上次顏箴謀害太子的事是李千山指使;有的說是李千山與皇帝爭吵對皇帝不敬;有的說李千山想要謀反,是他家裡人告的密;有的說李千山對朋友情深意重,為了朋友甘自以身替代。
朝中眾說紛紜,都等待皇帝給一個明確的罪名,可是皇帝既不發詔也不提審,什麼也不做。
秦宰相他們趁機進言,反被皇帝一頓怒斥,趕出朝堂責令閉門讀書三個月。
我和棣心裡那根名為緊張的弦終於崩不住了,現在怎麼辦?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為什麼會這樣?顏箴篤實堅毅的眼神告訴我他的計劃是行得通的,可是為什麼會突然一切就變了樣?
娘嘆了一口氣,說:“飛鳥盡,良弓藏,狐兔死,獵狗烹。泰王爺這樣,無非是功高震主。聽說外國使節來天朝,給送給皇上的貢品還不如送給泰王的禮重。還有宮裡接待外國使節,那些使節的第一杯酒很多都是敬給泰王,而不是敬給皇上。樹大招風,以前皇上靠神威將軍打仗,現在疆土擴大三倍,邊關平和,各國臣服,皇上自是容不得泰王爺了。”
爹爹長長嘆口氣:“誰說不是呢,我早就猜出皇上對泰王不滿,又不願與宰相他們為伍,所以潔身自好,保持中立,不置身官場爭鬥,誰知道還是……”看了我和棣一眼,“仲寒上次來信說身染有疾,我就想辭官帶你們一起去他那裡,還想請顏神醫前去為仲寒醫治,只是泰王病重,神醫不能離開。此次藍夫人又寫信,說仲寒病體恐不能拖,正好趁此機會,咱們離開這是非地,和……”
我第一個反應就跳起來:“我不去,我要陪李大哥和顏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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棣也跳起來:“我不去,他們這時正有事,我們要是走了,誰幫他們?我們還想……”
爹爹看著我們:“你們還想幹什麼?什麼時候了還胡鬧!你們還嫌給爹惹得麻煩不夠多嗎?”
娘也勸我們:“你們都多大了,也該明瞭事理分清輕重緩急,現在情況多緊急,別人往外抽身還來不及,你們還往那旋渦裡跳。你們這樣會連累爹爹和娘啊。”
我說:“我只知道捨生取義,李大哥顏大哥對我們那麼好,他們受了難我要是跑掉,死了也會心驚。”
棣說:“爺爺說過,為朋友兩肋插刀,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