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張叔,我徐樂啊!徐樂。”徐樂後背緊貼鐵門,再無退路,前方三尺之處則是張長松拄在手裡的柺杖。
張長松一手指著徐樂,一副氣恨難解樣:“胡說!徐樂哪裡有你這麼大,他,他才這麼大點。”張長松拿柺杖比了比高度,大概有半人高,“而且徐樂乖巧軟綿,以為我不知道嗎,居然還敢騙我?你這狐狸精,油嘴滑舌,成天到處勾人,就是你偷走我兒子,拆散這個家……”
張長松噼裡啪啦還說了很多,不過徐樂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尷尬。
連害怕都來不及了。
狐狸精……拜託,他是男人好不好,怎麼又勾人了?狐狸精有他這麼,這麼……可愛的嗎?
徐樂很想和張長松講講理,告訴他,他就是徐樂,他長大了,不再是當年那個傻乎乎的小孩了。
看著抵在眼前,隨時都有可能落下來的柺杖,徐樂除了冒冷汗還是冒冷汗。
剛才跑得太急,連鐵門都沒時間去拉,堪堪停在門邊上,張強吃完飯就去外面翻曬曬著的穀子,這時候沒在,徐樂六神無主,這這這,太可怕了。
“混賬,混賬——”張長松拄著柺杖在地上篤篤兩下,見徐樂睜著一雙特無辜分明的清澈大眼,更是一陣暴怒,“死妖孽,死,我,我,我打死你個不孝子——”
“碰”
“啊——”
“哐當——嗤啦”
眼見柺杖就要落下來,徐樂連連避開,同時一股大力鉗住他的手腕向一旁狠命一扯,手骨都痛了,腳下更是一個趔趄,柺杖嘭地一下敲在鐵門上,發出一聲刺耳撞擊聲,張長鬆手下一空,身子顫顫就要站不住,一陣兵荒馬亂。
“你在做什麼?”壓抑到極點的怒吼,讓人心顫,“你又在發什麼瘋?”把小孩拉過來擋在身後,張強沉聲質問道,若不是他及時趕到,那一棍下去,他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後果。
張長松喘了很久,看見張強更是目眥具裂,罵道:“好啊,你們這對姦夫淫*婦,我,我打死你們——”吼到最後,張長松舉著柺杖朝著張強和徐樂又是一陣暴打。
一把截住張長松落下來的柺杖,指骨幾乎刺進去,張強冷凝的神色間是從未有過的憤怒和晦澀難辯。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7 章
第 17 章
“好啊,還會還手了啊,能耐了啊,居然敢還手了!”顯然,張強的那一舉動徹底刺激張長鬆了,“今天看老子不打死你們這對狗男女。”
張強再怒,他也不可能對張長松下手,他還沒到六親不認的地步,何況張長松本來就有病,連說出口的話都前言不搭後語。無法還手,那就只有捱打的份兒。徐樂看見這父子倆前一刻都還相安無事,這轉眼間就爆發成了家庭暴力。在徐家根本就沒發生過這樣的事,那是想都沒想過的。徐江海和宋紅英在徐樂的印象裡那一直就是一對平平淡淡、恩恩愛愛的夫妻。
張長松拿著柺杖就是一陣亂打,張強只能用身體護著徐樂,否者那傻小孩一定會被誤傷的。
一聲聲似敲在骨頭上,碰碰聲,聽得脆響。
徐樂被張強強壯有力的雙手緊緊抱著,躲在那男人懷裡,雖然他到此刻都還沒搞清楚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但他不傻,知道這個男人在用身體護著自己,那一聲聲莫名地就像敲在了他的心上,疼得厲害。
“滾,都給我滾——”張長松打著,罵著,歇斯底里。
淚水就那麼毫無預兆地奔湧而出,徐樂用力拉住張強的手臂想要把這個默默承受的男人拉走,可他那個力氣怎麼拉得動。張強抿唇、咬牙,臉上平靜冷漠的嚇人。
“嗚,嗚嗚,叔叔,嗚嗚,張,張哥,走,走啊”抬起一張淚水橫流的精緻面龐,徐樂害怕極了,他怕,他怕這個男人就這麼硬挺著,一定會被打死的。
徐樂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麼要這麼隱忍,這就是這個男人平日的生活嗎?為什麼他寧願自己捱打也要護著他?為什麼,為什麼?
哭聲、罵聲、鐵門的撞擊聲,聲聲不絕。
張強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他們這一番大動靜肯定會引來左鄰右舍的圍觀。環著徐樂的手臂緊了緊,張強微微側頭,從眼尾處看了張長松一眼,嘴角扯出一抹毫無溫度的笑痕,他反手一把拉住徐樂的手腕就朝外面奔去。
“滾——滾啊——啊,孽子啊”
張強帶著徐樂奔出很遠,耳後似乎還能聽見張長松撕心裂肺的咒罵聲。
倆人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