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證件,上面印著的出生日期果然與明天吻合。她把證件還給他,然後有點犯難地咬著唇…瓣:“可是,我還沒來得及準備生日禮物。你……你喜歡什麼?”
“我最想要的禮物已經在眼前。”,亞瑟摘下花盆裡一朵盛放的虞美人,簪在她的耳後,然後握住她的手鄭重地放在自己的唇邊,一字一句地說道:“而我希望以後每年的生日都和你一起渡過,可以嗎?”
唐謐詫異地張…開嘴唇,他這句話含義很深但也非常直白,每年在都一起過生日的不會是朋友,不會是情人,只會是自己至親的家人。他哪裡是在請求自己共度生日,而是在求……唐謐不敢說出那個字,因為那個字太遙遠也太沉甸甸了,對於女人來說可能是一生一世的唯一。她和他相識不過幾個月,短短的數月如何就能決定以後的一生?這種冒險和倉促讓她感到心驚。
“我……”,她下意識地想抽回手掌,可是卻被亞瑟緊緊握住,他把指尖輕輕地壓在她的唇上,阻止了下面未完的話語。
“不,先別急著回答。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有點倉促,在離開這裡之前,你還有五天的時間可以考慮我的問題,現在,我要帶你去一個有趣的地方。”,他微笑著將她從椅子上拉起,為她帶好白色的寬沿草帽。
唐謐被他牽著手,一路小跑地穿過街心廣場,微風揚起了她飄逸的裙襬和帽子邊沿,她不得不邊跑邊按住草帽。大片雪白的鴿子被他們驚起,“咕咕”地叫著展開雙翼,長椅上慈祥的老人露出祝福的笑容,幾名小孩鬆開了手中五彩斑斕的氣球朝他們飄去,而他寬厚溫熱的手掌緊緊地拉著她一直向前。
前方,天空一片豔藍。
唐謐沒有想過,亞瑟要帶她來的地方竟然是家坐落在港口的小飯館。
現在距離晚飯鐘點還有一段時間,飯館裡的人不算太多,但大盤大盤鋪著冰塊的海鮮已經擺上了長桌,立體地向客人們展示著今晚的菜譜。幾名剛下船的水手圍坐在吧檯前,一邊大口地灌下雪利酒,一邊朝著豐…滿性…感的女招待吹口哨,她們短窄制服下的雪…白大…腿是晚飯前最好的開胃小食。
亞瑟帶著唐謐在最靠近視窗能看到大海的位置上坐下,朝吧檯處喊了聲:“老闆,兩杯普洛瑪莉(茴香酒的一種)。”
吧檯後一個正彎著腰忙碌的高瘦男人抬起了頭,碧綠的眼睛在黑色的額髮後漠然地打量著他們,然後低下眼繼續著手裡的活計。片刻後,他端著兩個小小的酒杯走來,重重地放到桌上,一臉的陰沉。
“你這副臭臉可是會把客人都嚇跑的。”,亞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瞅著那面色不善的飯館老闆揶揄道。
“臭小子,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你連自己的家都給忘了!”,老闆忽然雙手拎著亞瑟的領口,一把將他從椅子上扯了起來,臉上帶著怒意,但一雙眼睛卻盯著他在笑。
“哥,我回來了。”,亞瑟任由這態度惡劣的老闆扯著自己衣領,嘴唇咧開,露出燦爛的笑容。
老闆鬆開了手,慢慢地彎起唇角,朝亞瑟的胸口結結實實地捶了一拳,再擁住他的肩膀大笑。
如果不是曾在雜誌上看過這張臉,唐謐很難相信坐在自己對面這個圍著圍裙,渾身散發著雪利酒和海鮮味道的男人就是舒曼。所羅門,那個在商界叱吒風雲十幾年,近乎傳說一樣的航運驕子。
像是猜測到唐謐的疑問,舒曼喝了口酒微笑道:“這片港口是我們祖輩當年發家的地方,我的曾祖父就是靠著這家小飯館攢到本金,買了第一條貨船,之後才有了真正屬於自己的船隊。這裡是我們的祖屋,無論平時有多忙,一年中我總會抽出一個月的時間在飯館裡待著。”
“亞瑟也像你一樣總會抽時間回來嗎?”,唐謐看了一眼在吧檯後招呼客人的亞瑟,他邊切著沙拉邊和那幾個水手聊些粗野的笑話,陽光映在他俊美的臉上,笑容明朗得就像窗外的那片海。
“是的,但帶女孩回來,他還是第一次。”,舒曼拿起酒杯和唐謐碰了一下,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了她指間的祖母綠戒指上,忽然說了句:“很美的寶石。”
“只是塊玻璃,不是真的。”,唐謐縮了一下手指,眼神有點尷尬。這枚戒指是當初亞瑟交給她的一個道具,裡面藏著訊號發射器,為的是保護她的安全,但不知為何直到現在亞瑟也不允許她摘下這件高仿的贗品。
“不,它是真的。頂級的哥倫比亞綠寶石,法國chaumet公司的出品。其實,它是我母親的遺物。”,舒曼點燃了一根菸,平緩的語氣如同指尖冉冉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