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這是藝術！”

葉若青從不認為此事很羞澀。她將那層絲綢揭開，就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一般，用手指描摹著那些迷人的線條。

床面不再平靜，有時是層疊的山巒，有時是盪漾的湖面。葉若青俯在趙歆耳邊，輕輕地說：“聽。”

情潮退去，趙歆眼裡漸漸恢復清明，兩人緊緊相擁，聆聽著對方的心跳。

“四毛妹真的要和任曦約會，任曦答應了。”

“哦，是嗎？”

“然後我讓四毛妹給任曦說了，我們一起約會，任曦也答應了。”

聽到這話，趙歆猛地抬頭，眼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一起約會？為什麼要一起？”

葉若青摸摸她的後背，說：“為了你。”

她在趙歆不曾發現的地方偷偷長大。此刻，在她圓溜溜的大眼裡，迷茫、青澀、懵懂，那些應該留在青春裡的東西蕩然無存，她的堅持也漸漸趨向於成熟。

葉若青把頭靠在趙歆的頸窩，說：“我知道你很想和任曦見面，想和她心無芥蒂地聊天，就像你們以前一樣——你們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吧。”

趙歆想說什麼，葉若青按住她的嘴唇：“我不會去查你們的事，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選擇相信。有時候有些難，但其實做起來倒是有其他的收穫。我哥跟我說，我應該學會承擔起責任。我想，你就是我的責任吧。”

那一瞬間，巨大的愧疚感充斥著趙歆的心窩。她到底還是對不起葉若青，不管是那次選擇，還是在作為伴侶。在這段感情裡，或許，指引他們的會是年少一些的葉若青。

“對不起。”趙歆想用這三個字回答，她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自己的處境，現在情況不太好，凡事應該小心。她讓葉若青在外儘量減少和自己的接觸，有時候早出晚歸，兩人甚至不打照面。這些原因，趙歆從沒給葉若青講過。而葉若青也沒問。最初趙歆是以為自己瞞過了她，她從沒想過，葉若青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她什麼都懂，但她選擇了背後默默支援。

“謝謝你。”

最後脫口而出的是這三個字，是感謝，也是趙歆的心聲——

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裡。

因為趙歆有一部水深的電影在身，為了避免狗仔偷拍。她們將約會地點定在了趙歆家裡，這剛好也合慕斯的意，她原本準備用老辦法來讓任曦對她刮目相看——也就是傳說中的要拴住她的心，就得拴住她的胃。

慕斯還是下了一番功夫。她從趙歆這裡，從她勾搭的任曦工作室的甲乙丙丁口中知道了任曦愛吃的菜，喜歡的裝飾。約會前一天，她就帶著採購的食材過來，和葉若青一起打掃房間，佈置餐廳，做晚飯的準備工作。

葉若青問慕斯要是任曦拒絕怎麼辦，慕斯想了會兒，說若是任曦拒絕也沒辦法，起碼要讓自己在她眼裡靠譜一些。說不定等任曦皤然醒悟，會發現其實最適合自己的就是她。

後來錄音室有點事，葉若青需要走一趟。她不放心慕斯的廚藝，專門詢問了一下這位國際友人的國籍，就擔心這人最後弄一盆死魚眼集體望天的菜出來。得知在不是那個知名的黑色料理之國時，鬆了半口氣。

半個洋妞四毛妹說，美國是一個融合度很高的國家，華人也很多，所以請務必相信她，她從小吃左宗棠雞麻婆豆腐長大的。

事實證明，除了和國際友人在音樂上有隔閡外，在做菜方面，她們只見也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葉若青回來時，她特意買的桂皮豆瓣醬大蒜蔥姜都好好地碼在流理臺上，旁邊一瓶番茄醬空了一半，鍋裡嘰裡咕嚕冒著泡，隔老遠就聞到一股酸甜的氣息。

葉若青看到一邊的砂鍋空著，問慕斯：“你雞湯燉了嗎？”

慕斯正處理一條魚，她圍著圍裙，被奮力掙扎的魚弄了一身血。

“還沒燉！我看到只有一隻雞，就先做了左宗棠雞！”

葉若青揭開鍋蓋，只見鍋裡紅通通一鍋粘稠的濃湯，煮著不知道什麼東西：“你把雞紅燒了？”

慕斯抬頭示意葉若青看鍋：“就在鍋裡，你嚐嚐。”

葉若青盯著那鍋毒藥似的玩意兒，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我找了幾天的土雞，你拿去做這個？暴殄天物啊！！！”

這隻老母雞是葉若青找了好幾天才找到的，就準備給趙歆補補，誰知慕斯一上陣，這雞就成了中餐西化之路上的失敗品。

她夾了塊雞肉出來，肉又柴又油，夾雜著一股油膩的酸甜味，簡直不能下口。一邊，慕斯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