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一群逃跑的魔族兵光著腦袋渾身血汙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從草叢前面的道路上跑過,連戰馬也來不及取,就這樣赤著腳跑過去。草叢中的議論聲音一下子停止了下來,等這夥潰敗的魔族兵兵跑得遠了,又重新響了起來:
“這是一場大勝仗啊!”
“大人,你是怎麼知道魔族今晚一定會來的?”
“我猜的。。。哎哎,白川,你不要那麼粗魯嘛,我說我說——我真的只是猜的,不騙你們。。。哎呀,救命!”
紫川秀無奈地苦笑。他有件事情一直沒跟白川和羅傑他們說:經歷過雲省的那次生死搏鬥和莫名其妙的長時間昏睡以後,紫川秀髮現自己的武功開始恢復了。損傷的丹田和經脈裡,又開始出現真氣流轉了,受損的經脈正在一點點的復原,而且恢復的速度相當的驚人。自己的武藝正在一點點的恢復,他驚訝:按照這樣的速度,要不了兩年,自己的武功不但能完全完全恢復舊觀,或者還有很大的長進呢!至於為什麼會這樣,連他自己也不明白原因。
而且,他發現自己身體的變化不只武功的恢復那麼簡單。自己的感覺越發的靈敏了,剛才一路過來,他感覺到後背上象是有根針刺著似的,鼻子裡彷彿聞到了低階魔族身上那股特有的腥臊味和馬汗的味道,不用回頭他就知道了,是魔族騎兵在暗中跟蹤著自己。靈光一閃,他忽然也知道了,魔族將會在今晚發動夜襲。
自己究竟是怎麼知道的。。。紫川秀痛苦地撓撓頭,或許是某種直覺或者靈機一動吧?夜間偷襲作戰是魔族的特長,今天白天他們沒能將半獸人的隊伍打垮,如果自己是魔族的指揮官的話,晚上肯定會過來的。如果要過來,半獸人營地的三面都是密林,只有西面有一塊開闊地,利於騎兵運動,那他們肯定會從這裡殺進來——不過這些都是事後才想到的理由,就象小學生抄來了正確的答案再去編造幾步運算過程一樣。當時那個念頭來得那麼突然,就象閃電劃過長空,毫無來由:“今晚魔族會來,而且他們會從樹林西面過來。”雖然沒有任何根據支援的,自己卻對它確信無疑,就象確信一加一等於二一樣。
事到如今,看著眾人吃驚得目瞪口呆的表情,紫川秀也無法改口了。他只能擺出一副胸有成竹、自信十足的架勢,反正沒有人看得到他面具下的驚惶表情。如果到時候預測失誤的話,自己這個“光明王殿下”可真沒臉見人了,唯一的出路就是夾著尾巴連夜逃走了,剩下的這副爛攤子交給布森去收拾好了。
戰場方向的巨大喧囂已經停息,半獸人鎖定了勝局。魔族軍隊吹響了撤軍的號子,但是他們已經失去了有組織地撤退的時機。急於逃生的魔族隊伍在軍官的帶領下突破了一處包圍圈,從那裡灰溜溜地逃了出來,隊伍潰不成軍。來時候軍容整齊威風凜凜的魔族騎兵團隊,轉眼之間化成了烏合之眾,他們丟棄了戰馬,亂七八糟地在溜在逃,慌不擇路地鑽林子躲草堆。有組織的抵抗已經宣告結束,還有些逃不掉的魔族兵,三三五五的分散在各處做困獸之鬥,但更多的卻是舉起了武器投降,畢竟,並不是所有的魔族士兵都具有寧死不屈的精神。既然長官可以丟下自己逃命,那為了活命,投降也並非一件很可恥的事情。
半獸人們欣喜若狂,他們繳獲了大批完好的戰馬,對起義軍而言,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了。
紫川秀正倚*著一棵大樹閉目養神。維拉大步地走過來,血跡斑斑,神采奕奕,勝利使得他的疲倦一掃而去。布森跟在他的後面,兩個半獸人軍官徑直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布森嗓門很響亮地嚷嚷道:“光明殿下,我們贏了!”
“恩,我看到了。”紫川秀頭也不抬,心裡想這個布森不知是怎麼回事,老是說廢話,明明是眾人皆知的事實,他非要出來縐有介事地再說一遍不可。
布森“嘿嘿”一笑,盤腿坐下。維拉猶豫了一下,也跟著坐下。
“大人,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呢?”
紫川秀也“嘿嘿”一笑,卻不出聲。他並不是氣量狹窄的人,只是維拉對自己的態度,實在太傷他的自尊心了。
半獸人雖然耿直,卻並不蠢。兩個軍官都明白了紫川秀的意思了。布森望向維拉,目光帶著催促。維拉扭動下身子,猶豫地開口了:“光明殿下,這次實在多虧了您的提醒,不然,我們的部隊會吃大虧的,我十分感謝。”
紫川秀“恩”了一聲,聲音象是鼻孔裡面發出來的。
維拉更加侷促不安:“光明大人,我為先前的態度,感到十分抱歉。我太無禮了。。。”他邊說邊習慣地探望著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