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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父親,今天哪一臺最有可能中獎。乍看之下,他是一個親切的人,實際上卻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我並不喜歡那個中年男子。

父親一進屋裡,整個人就倒在管理員室的地上,開始鬼吼鬼叫些莫名其妙的話,嘴裡還流出口水。

“你怎麼醉成這樣?”我對父親說,話中隱含著對前田的抗議。反正前田一定是靠父親的錢白吃白喝,拉著父親一間接一間地買醉。

“哎喲,我本來說要回家了,是田島先生要我再陪他喝一下的嘛。”

我心想這一定是騙人的,但還是歉然地說:“老是給你添麻煩,真是對不起。”

“我是沒關係,反正早上不用早起。不過,田島先生是怎麼了呢?整個人好像突然變得很奇怪。”

“變得很奇怪?”

“嗯。我們在關東煮的店喝酒時他還像平常一樣好好的。可是當我們前往下一家的路上,他卻突然停在路邊,一直朝著完全無關的方向看。我問他怎麼了,他也說沒什麼,但那之後就變得很奇怪。明明不太會喝,卻開始大口大口地灌酒,結果回來的時候就成了這副德行。”

父親在看什麼呢?是什麼會讓父親如此失控?

前田大概是怕我要他幫忙照顧父親,逃也似地回去了。我從壁櫥裡拿出一條毛巾被,蓋在躺在地上的父親身上。我想都夏天了,躺在地上睡應該不會感冒吧。

隔天一早,當我醒來時,父親已經起來了,坐在電視機前看報紙。他皺著眉頭,裝出一臉不高興的表情,明顯是要我別問昨晚的事。我什麼也沒說,默默地烤土司、煎荷包蛋,解決了早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家開始有了自己要吃東西自己想辦法這種不成文的規定。父親幾乎天天在外吃飯,而我則經常吃速食,有時候也會去超市買熟食回來吃。

吃完飯後,我急急忙忙出門。酒醉的父親不重要,我比較關心的是陽子。

她比我還早上班,已經穿好圍裙了。她看到我所露出的微笑表情,和昨天之前的一樣。

“後來怎樣?”我提心吊膽地問。

“昨天嗎?”

“嗯。”

“沒怎樣啊。我們就直接回家了。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

“倉持很風趣耶。他知道好多事情。”

“是嗎?”

“像他那樣的人,應該從小學就很受歡迎了吧?感覺是班上帶頭的。”

“那傢伙嗎?不,沒那回事,他挺不起眼的。”

“是哦,感覺不像耶。”陽子頭微偏,然後好像想起了什麼似地,噗哧一笑。

“倒是田島你應該很安靜吧?聽說你在朗讀國語課本的時候,因為聲音太小,老是被老師罵。”

“那傢伙連這也說了嗎?”

“有什麼關係,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她說得輕鬆,這對我可是一個大問題。我對自己的少年時期感到自卑。如果可以,我不想讓她知道當時的自己。不但如此,我也想要隱瞞祖母被毒死的謠言,更不想讓她聽到隨著田島家沒落,我在學校慘遭同學霸凌的事。

我一邊像平常一樣賣霜淇淋和果汁,一邊在心裡祈禱倉持永遠不要再來。

不知道是否因為我的祈禱如願,一整天都沒看到他現身。五點下班的時候,我心情愉快地對陽子說:“那麼,我在那個游泳池畔等你。”

那裡是我們在下水前集合的地方。然而,她卻雙手合十,一臉抱歉地說:“對不起,我今天得早點回去。”

“啊,這樣啊。”

“抱歉,改天吧。”

“那就明天囉。啊,明天放假,那麼後天?”

“好啊。再見。”她微微揮手,走出販賣部。

我心中感到不安與落寞,目送她的背影離去。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她今天變得好遙遠。

那一天,父親在管理員室裡。他看到我,要我晚飯叫外賣。對父親而言,這事一件稀奇的事。因為他老是說:“反正既然都要付錢,當然是去店裡吃比較省事。”

吃飯的時候,父親和平常不大一樣。他平常對我的高中生活總是不聞不問,那天卻問了。話雖如此,他看起來卻不像認真在聽我說話。他擺出一副和兒子交談的樣子,卻完全心不在焉。電視上在轉播巨人戰,即使父親支援的選手被三振出局,他也沒像平常一樣激動地拍桌子。

我看得出來父親很在意時間。吃完飯後,他看了好幾次時鐘。當指標過了十點,父親從位子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