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說:“不過希望還蠻大的,成功也只是時間問題。”
餘正行一直沒見著徐麗,問趙淵“把人藏哪去了”,趙淵告訴他,徐麗這兩天為公司的事天天跑市政府有關部門搞公關活動,下午一上班又去了,晚上還要請人家吃飯。按理說他也得去,但這一陣子請客吃飯就不曾中斷過,更麻煩的是客人在酒足飯飽後都有興致再搞搞活動,花錢倒不怕,就是太消磨時間,而且身體也受不了;現在讓徐麗出面,可以免了晚上的活動,因為官場上的人一般是不會叫女人安排活動的。說到這兒,趙淵突然問餘正行,馬林在市裡一家律師事務所做兼職律師的事知道不?餘正行說不知道,問趙淵這訊息從何而來?趙淵告訴說,自己也是昨天才知道的,馬林打電話來過,還說要找個時間大家聚一聚。餘正行道:“這傢伙真能趕時髦,律師可是當今最吃香的職業呢。”趙淵道:“誰說不是呢,這下好了,他該有大把的零花錢了。對了,晚上就把他叫來,讓他買單。”餘正行說不如現在就一起去馬林處看看,反正離晚飯的時間還早。趙淵拍手叫好,拿起電話找到馬林,說要和餘正行一起到他狡兔的“行窟”參觀參觀。馬林在遠處大叫歡迎,但願別讓他恭候得太久。
馬林所在的律師事務所有個很霸氣的名字——“天元律師事務所”,表示“老爺兒”(lawyer)天下第一。今天是馬林第一次接案子,當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案子,準確地說是別人讓給他做的,或說是所裡安排的。別看他是法學院教授,動起真刀真槍來未必比新出道的小律師能幹多少,但名氣夠大,能叫得響,於是,所裡把一項帶有政治性的案子交給他去做。接這類案子說得專業一點叫“司法救助”,是每個律師事務所都要爭著做的一件露臉的事——無償地為那些出不起律師費而又不得不打官司的窮人做原告代理人——如果官司贏下來了一登報,說天元律師事務所派出教授級律師為民討得公道,那影響該有多大!不過,馬林今天對來的這位當事人顯得無能為力。當事人好像得過中風,吐字不清,加上腦子也不好使,說了半天也沒說出自己的道理所在,馬林只能讓他回去叫家裡能說清情況的人來。不料,那當事人馬上不高興了,而且腦子也馬上變得好用起來,他說,家裡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過去有幾個現在都在墳墓裡了,難道在墳墓裡的人會說話嗎?馬林無言以對,恰逢趙淵和餘正行進來,就藉故起身上前招呼。當事人急了,拉住馬林的衣袖不讓走人,扯開嗓門問道:
“你是不是大學來的教授?”
馬林點頭道:“是啊。”
“你是教授為什麼不幫我?”
“我沒說不幫你,可你得把道理說清楚啊!”
“我沒道理怎麼能打官司?”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為什麼都叫我找你?”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幹嘛要來當律師?”
“我不知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幫人打贏官司?”
馬林當著老同學的面被一個白痴一樣的人這般質問很不是滋味,忍無可忍道:“你這人腦子是不是有病?!”
當事人也不含糊地回擊他:“到底是你腦子有病還是我腦子有病?!我不找你了,找你們所長去!”說罷,收起一疊亂七八糟的寫滿字的紙,捲成筒挾在腋下走了,到他說的“所長”處告馬林不懂法律。
馬林對著當事人的背影無奈地搖頭,趙淵忍不住笑道:“當律師的感覺不錯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嘿,跟你開玩笑呢。怎麼樣,我的馬大律師,剛才我和餘兄合計著今晚大家聚一聚,給你一個機會來買單,省得人家說你當了大律師一個人悶聲大發財。弟兄們為了你十分願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慶祝慶祝,你意下如何?”餘正行道:“要是身上沒帶錢,我可以先給你墊著。”馬林道:“有餘兄這句話在,我就是想賴也賴不掉了,就這麼定了,你們找地方吧。哎,金沙來不?”趙淵道:“來的路上餘兄給他打過電話,聽說是你做東,他說就是硬著頭皮也要來的。”馬林笑著說:“什麼話,幹嘛要硬著頭皮,衝這句話今晚我非把他灌醉不可。”
離金沙下班還有點時間,兩人隨便瞄了幾眼馬林的辦公場所,又與馬林沒事找事地聊起中國的法律,正聊著來勁,門外走廊裡傳來馬林剛才那位當事人的聲音:“你是什麼所長,廁所所長!”看樣子“所長”也幫不上那人的忙。但這位“所長”還是很有修養的,不緊不慢地追出話道:“實在對不起,你還是到其它‘方便’的地方去問問,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