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倒不是因為“拉緊器”事件使得趙淵幾乎要破產,而是經過這場災難,她忽然對方芳給予了極大的同情,不忍心再從感情上去傷害她。促成這決定成形的另一個因素與趙淵自身也有關係。記得剛從海濱回來那幾天,趙淵多麼會疼人!知她痛經,專門買來“千金紅”讓她泡了當茶喝,說此乃莧科草本植物,性味甘平,具有止咳定喘,清肝散結,養顏護膚,滋陰調經等功效。徐麗雖嫌不甚對症,卻也難得他有這份關心,天天當他的面泡著喝。可是好景不長,趙淵遇到他的“林老師”後,整個地鬼迷心竅,天天五迷三道地跟在“林老師”屁股後面不知幹些什麼,好容易見著一面卻連正眼看她一眼都不肯,叫她感到心寒。第二個決定就不好下,目前還沒有充分的理由,雖說這首小詩仍在向她明白無誤地透露著一個資訊,但她還是下意識地告誡自己,千萬不能為了區區四句話的小詩草率地決定自己的終身;當然,如果第二個決定被推翻,那就別無選擇,走獨身主義道路也許就是明智之舉。與其讓那些無聊的人來愚弄自己的感情,不如主動地超脫紅塵,獨善其身。但果真如此的話,就怕自己將來有一天,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講,儘快找到餘正行應是當務之急。想到此,徐麗已顧不上趙淵剛才那作酸樣子,試著又打餘正行的電話。這次倒一撥就通,她不叫自己緊張,儘量控制著說話的語氣:“我的大詩人,這些天神秘兮兮的又在哪裡逍遙啊?”
第二十九章(3)
餘正行這天懶覺沒睡安穩,倚在床上抽了小半包煙。昨夜滿腦子“同桌的你”,折騰得他差不多一夜未眠。此時心裡仍擔心一件事——昨天話已說出去,萬一這孃兒倆真信了他的慷慨,歡天喜地的要搬過來住,那該咋辦呢?糊里糊塗地湊成一家?這結果無疑令人後怕。看時間都十點半了,他才不得不起來洗漱,想著是否要將早餐和中餐並一起吃。忽聽到有電話來,心裡猛吃一驚,至少把早餐的事給忘了。見電話是徐麗打來的,他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對徐麗的問話他無法以實相告,養蠍子的事更不能“為外人道也”,於是籠統說在忙訴訟事,逍遙是談不上的。
徐麗聽餘正行說話的口氣與過去全然不同,清平寡淡地應付了事,所以不好直接向他提出已備好的問題,便就事論事問他官司上的事,有勸沒勸地讓他想開一些。
餘正行好像真的打定主意要對徐麗敬而遠之,有一問沒一答地應付著徐麗低水平的法律問題,最後懶懶地道:“誰說不是呢,看來只能聽天由命了。”為表示禮尚往來,他也沒有忘記問徐麗的近況。
徐麗如實道:“比你也好不到哪裡去,總覺得特別心煩,整日無所事事,不知做什麼好。”
餘正行心裡閃過一絲冷笑,狡猾地替她出主意道:“這好辦,譬如找個朋友到茶室聽聽音樂猜猜謎語啊,或者在家看看電視讀讀小說啊,再不然就上上網沖沖浪啊——哎,那傢伙一旦盯上你,只怕你的時間不夠它打發呢。”說罷便留心聽徐麗的反應。
徐麗不知是計,順著餘正行的指點道:“還真讓你說對了,過去我就靠這些打發時間。不過近來已無興趣上茶室了。電視裡沒什麼好節目,所以也不十分喜歡;上電腦又嫌眼睛太累。倒是看看小說還比較悠閒,想看了就多看幾頁,不想看了就少看幾頁,忘記了就再從頭看起,自由得很。不怕你笑話,就是看不出什麼名堂,尤其是近年出來的書,人家說好的我看不出好在哪裡;人家說不好的我反而覺得也沒什麼不好。哎,你在這方面應該是行家,不知是否有興趣給我點撥一二啊?”
餘正行要聽的並非這些內容,掃興道:“你倒還真有這份閒情雅緻!不瞞你說,我已經多年不關心這類東西了,對這幾年文壇上流行什麼也不清楚,所以毫無心得可言。如果一定要我點撥的話——我說了你千萬不要介意——我勸你還是看點別的吧,現在的小說大多是一堆文字垃圾,沒必要為它浪費時間。”
徐麗不服道:“說得太誇張了吧!照你這麼說,我倒成了垃圾王了?!”
餘正行忍不住笑了一下道:“我看差不多。”
徐麗正經道:“噯,說實話,我可不喜歡你這種態度。我總覺得你有點玩世不恭,這樣不好。”
餘正行嘆口氣道:“沒想到這世界上還真有人在關心我。不過,我也不瞞你說,眼下這世道我還真有點玩不轉,活得太累!”
徐麗心裡正有一動,餘正行的話馬上就轉了向,只好說:“我不懂你到底想說什麼。”
餘正行道:“我這幾年混來混去的,啥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