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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就是啊。”

大學的人際關係,更像是社群型的,很散漫,除了一個寢室的人是必須朝夕相處,有時候要找其他人都要靠約,再找不到中學那種和大家上課下課整天泡在一起的感覺了。雖然社交的範圍更大,人也更多,可……還是讓不適應的孩子感覺到,不熱鬧了。

這是個相對獨立的生活場所,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沒有誰再是絕對的優等生,衡量一個人的標準變得更多。

他們開始被要求用自己的眼光衡量別人,在手機裡的眾多聯絡人裡,自行尋找圈子和朋友。

第四十九章 旅程

三個月以後,常露韻再次走上高考的考場,而正抓狂地一邊準備暑期社會實踐一邊期末複習的柳蓉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胡蝶打來的。

一接通,胡蝶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開始哭。

柳蓉沒有打斷她,蹲在自修教室外面的樓道里,手裡拿著一本背單詞的小冊子,一邊背一邊等著她哭完。

柳蓉背了五十來個單詞以後,胡蝶哭夠了,開始說話:“我不要他了,我把他踹了。”

柳蓉說:“嗯。”

“我把欠你的錢送你家去了,跟你媽說是我犯急性闌尾炎做手術,你給我墊的。”

“我媽信你才怪呢。”

“愛信不信唄,反正不是我媽。”

兩人沉默了一會,胡蝶忽然嘆了口氣:“你說我以後怎麼辦呢?”

柳蓉一愣,放下手裡的單詞書,不知道胡蝶想聽什麼,還沒來得及回答,胡蝶就接著說:“你覺得我還是個好人麼?”

C大的期末複習很恐怖,考試前通宵教室爆滿,不少人乾脆搬著行李過來,一住就住半個月,柳蓉前一天晚上被同學吵得也沒休息好,腦子有些混亂,下意識地就回過一句:“你放心,我不告訴別人的。”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趕緊補救:“我其實……也不是那個意思……”

胡蝶就輕輕地笑了起來:“你不告訴別人也不管用啊,天知地知,還有你知我知呢……我小時候不好好上課,跟男生跑出去玩,咱們班數學老師怎麼說我,你還記得麼?”

柳蓉當然記得,數學老師的原話是“胡蝶,你也要點臉吧”,但是她裝作不在乎的樣子敷衍地說:“多少年的陳芝麻爛穀子了,那時候咱們才多大,誰記得?”

“我記得。”

美國有一部講校園槍擊案的片子,就叫《大象》,傳說大象有永不磨滅的記憶,就像是那些青蔥時代刻在孩子們靈魂上的細小傷痕,時間過去了,看似已經很久很久,可我們從不曾忘卻。

一字一句,全都記得。

胡蝶說:“好多人都在背後說我不要臉,我那時候專門就想和他們對著幹,就琢磨著不要臉給你們看看,可誰知道滋味這麼難受呢?柳蓉你覺得呢?”

柳蓉沒聽明白:“我覺得什麼?”

胡蝶問:“你覺得我是特別不要臉麼?你也覺得我不是個正經人吧?”

柳蓉下意識地說:“怎麼會呢?”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不好受,因為她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的違心——每一個生活在這個社會里的人,都不可避免地會被大多數人的想法所影響,這個社會的價值觀對年輕的女孩子總是有很多不寬容,好像她們年輕可愛招人喜歡,都是她們的錯,當她們像其他所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一樣犯錯誤的時候,人們出於一種說不出的心理,覺得她們格外罪不可恕,格外不願意給她們寬容。

柳蓉知道,自己潛意識裡一方面可憐胡蝶,一方面也很有些不以為然——她明白這麼想是不公平的,可就是控制不住。

就好像有些女孩子明明知道蟑螂是沒有攻擊力的,看見以後還是會控制不住地噁心害怕。

胡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謝謝你了。”

不知是謝她的幫忙、謝她的保密,還是謝她那句不怎麼真心誠意的“怎麼會呢”。

胡蝶的電話像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很快就在柳蓉的生活裡掠過了,她依然被室友拖到已經變得非常有生活氣息的通宵教室裡,每天半夜,聽著教室裡各個角落裡耗子一樣咯吱咯吱啃夜宵的聲音,直到兩三點,除了幾架戰鬥機之外大家都東倒西歪地臥倒了,然後早晨六點鐘以後,大家再陸陸續續的揉著痠痛的脖子起來,自帶洗漱用品,去衛生間把自己弄成人樣,結伴出去吃早飯,吃完繼續回來,繼續紮根在自習教室。

常露韻心平氣和地進入高考考場,直到考試前一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