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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洪鈞一直是李鴻藻視為衣缽傳人的得意門生,現在卻寫出這樣的東西來,讓他這個“北清流”的領袖,臉面何處可置?

“諸位稍安勿躁。也許這信,並非是陶士所寫,而是那姓林的寫的也說不準。”張佩綸看完了信,想了想後,說道。

張佩綸的話一下子又讓清流們燃起了希望,幾位和洪鈞原來很是要好的清流本來在那裡痛心疾首,聽到張佩綸這麼說,全都抬起了頭來。

“是啊!說不定是受了姓林的脅迫,才做出此等違心之言。”張之洞也說道。

張佩綸將信重新呈到了李鴻藻面前,問道:“中堂熟悉陶士兄的文風筆跡,可否再仔細看看,此信是否真是陶士所寫?”

李鴻藻此時臉上也現出了希冀之色,他急急的接過信來,又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這一次他不再專注於信的具體內容,而是信中所言的語氣,以及筆跡和字型來。

看了半天,李鴻藻發出了一聲長嘆,手又一次無力的垂了下來。

“如此說來,那便……真是陶士所寫的了?……”寶廷似乎不敢相信這個結果,而是滿懷企盼的又問了一句。

“確是……這孽徒所寫……”李鴻藻垂著頭,滿面羞愧地說道。

清流們聞言剛要炸鍋,張佩綸卻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

“可否請中堂出示一封陶士的書信,供我等再行比對一番。”張佩綸似乎還不死心,又對李鴻藻說道。

李鴻藻向一位僕人微微擺了擺手,僕人取過李鴻藻專門盛裝信函的木匣開啟,將裡面存放的洪鈞未出國前留下的一封書信交給了張佩綸。

張佩綸將這封信開啟,和大家一道和今日剛到的這封信對照了起來。

差不多足足比對了兩刻鐘,幾個人無奈發地發出了一聲長嘆。

這封充滿了離經叛道內容的信,從筆體、文風和口氣甚至於筆劃的轉折和字的間距大小,都是和洪鈞之前寫的信完全一致,沒有絲毫不同。而且下筆順暢,行文無絲毫滯澀之意,顯然也不是被人脅迫的,而是文思順暢之作。

在確定了此信為洪鈞親筆之後,幾個和洪鈞要好的清流全都傻了眼。

“這孽徒……真是中了洋毒了……枉我多年苦心……”李鴻藻一時間老淚縱橫。

“這出洋才幾月功夫,怎麼人就變成了這樣兒呢?”張之洞皺眉道。

“耳渲目染之下,中了洋毒唄!可見這蠻夷之地,是萬萬去不得的!”陳寶琛頓足道,“一去之下,必中洋毒無疑!”

“原本中華之儒臣,竟為醜夷之吠犬,真是禮義盡毀!士習卑汙!”黃體芳恨聲道,“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啊!”

“洪鈞!你這漢奸!我必不能容你!”寶廷狠狠地揮著拳頭,大叫起來,“我要上摺子參你!”

“對!我們回去上摺子!”

寶廷的這一句話又點爆了清流們的義憤,一些清流當場紛紛表示要和洪鈞絕交,劃清界限,回去準備奏章。而張之洞卻注意到,張佩綸默不作聲的將洪鈞的那封滿是悖逆之言的信悄悄的收入到了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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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狀元亦懂愛

“慢!”李鴻藻突然大聲喊道。

眾清流一愣,立時安靜了下來。

“孽徒為我所薦,當由我向朝廷上摺子請罪。”李鴻藻啞著嗓子說道,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不消諸位動手,我自己了斷此事吧。”

眾清流聽了李鴻藻的話,全都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寶廷向李鴻藻拱手告辭,接著黃體芳、陳寶琛、張之洞等人也紛紛告辭,屋子裡很快便只剩下了李鴻藻和兩位李府的書僮。

李鴻藻呆坐在了那裡半晌,才吩咐書僮伺候筆墨,開始寫起奏稿來。

“……劣徒洪鈞《使西日記》記道里所見,極意誇飾,大率謂泰西法度嚴明,仁義兼至,富強未艾,寰海歸心。……造此書出,而通商衙門為之刊行,凡有血氣者,無不切齒。……劣徒之為此言,誠不知是何肺肝,而為之刻者又何心也。臣罪無可逭,請即奏聞逮治……”

當慈禧太后看到李鴻藻這道自己彈劾自己的摺子時,臉上竟然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意。

一旁的同治皇帝看到母親臉上的表情,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的印象當中,母親是難得露出這樣的笑容的。

“皇帝,洪鈞的《使西日記》,看過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