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願意,謝謝您,男爵閣下。”林義哲笑著欠身答道,“我相信,克虜伯公司一定還會從中國得到更多的定單。”
聽到林義哲的回答,老克虜伯滿面喜色,險些衝上去和林義哲來個擁抱。而坐在老克虜身邊的伏爾鏗、日爾曼尼亞、希肖等造船廠的廠主則一個個全都是妒火中燒的樣子。
結束了遊艇的招待會,送走了林義哲一行人之後,威廉一世的臉色重又轉為鐵青,他用陰沉的目光看了腓特烈****夫婦一眼,一聲不響的走進了自己的船艙。
腓特烈****的臉也沉了下來,他和妻子對望了一眼,維多利亞大公主的臉也變白了,二人不約而同的望向了俾斯麥,俾斯麥的目光中現出一絲同情之色,顯得很是無奈。
腓特烈****咬了咬牙,向妻子點了點頭,便邁開大步,向威廉一世國王的船艙走去。
****夫婦一同進了船艙,威廉一世正低著頭坐在桌邊,聽到兒子和兒媳進來,緩緩的抬起頭來。
腓特烈****從來沒有看到父親的眼中如此的怒火熊熊,他立刻便嚇壞了。
“今天的事,你已經看到了。我想,你一定和我同樣感到震驚。”威廉一世用冷得能掉下冰渣的聲音說道,“你的兒子,竟然可以用一句話毀掉大清帝國使臣對普魯室王室的好感和整個普魯士王國為改善同大清帝國的關係做出的所有努力!我想問問你們,他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
“父親,我……”哪怕奧林匹斯山上發怒的宙斯手中的雷電也不能給腓特烈****造成如此的恐懼,腓特烈****的眼睛瞪得溜圓,額頭冷汗涔涔而下,身子也劇烈的顫抖起來,象是馬上便要倒地,口吐白沫一般。
“陛下!這都是我們的責任,請您千萬不要生氣!我們一定好好的管教這個孩子,我們向您保證,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維多利亞大公主急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倒的丈夫,連聲說道。
“希望你的保證有效!否則!我就把他永遠的放逐出這個國家!就當他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你們聽明白了沒有!”威廉一世咆哮起來。
“是!陛下!”
“你們現在走吧!”
“是!陛下!”
好容易走出威廉一室的艙室,腓特烈****象是感到憋悶難受,奔到欄杆旁,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維多利亞大公主扶著他,不住的用手帕給他擦著汗。
腓特烈****喘了好久,好容易才平靜下來。他接著便怒氣衝衝的和妻子一起,向小威廉的船艙走去。
不多時,在一眾宮廷侍者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少年威利被腓特烈****連拉帶拽的拖進了自己的包廂。
很快,陣陣擊打聲便傳了出來。
“不!救命!救命——”
少年威利的尖叫聲響了起來,宮廷侍者們相互看了看,都在猶豫,沒有一個人上前。
很快,一些不太一樣的擊打的聲音傳來,和****那招牌式的擊打聲有所不同。宮廷侍者們立刻明白,現在已經由剛才的****“男子單打”變成了維多利亞大公主加入的“男女混合雙打”,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這些人,是不好去勸的。
何況,性格古怪孤僻的威廉王子,平時也是夠讓他們頭疼的。
不一會兒,少年威利的聲音便由尖叫變成了嘶啞的慘嚎,但****夫婦依然沒有停手的意思,而直到這時,宮廷侍者們也沒有聽到一句威廉王子求饒的話!
宮廷侍者們果斷的選擇了無視,全都散開了。
此時此刻,沒有人意識到,眼前的這一幕,足以改變歐洲乃至世界的歷史,和他們及無數德意志人的命運。
一位宮廷侍者在自己的日記當中記下了這樣的話:“……這一次的慘痛遭遇使他(指威廉二世)加深了對林義哲先生和中國的偏見,以及對英國的憎惡。……從這一天起,中國人和英國人在他的心目中,都是不折不扣的陰謀家。他私下裡把那位中國使臣稱為聖經裡的‘撒旦’、‘古蛇’和‘惡龍’,把他的父親稱為‘暴君’,把他的母親和兄弟姐妹們稱為‘英國殖民團’,把外祖母維多利亞女王稱為‘印度斯坦女皇’,並說‘這個老太婆早就該死了’。至於他自己,他希望能從他的血管裡抽乾‘那該死的英國人的血’!雖然這一次的教訓使他學會了隱藏自己的觀點和想法,但我相信,這些觀念已經深深的植根於他的腦子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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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鈞《使西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