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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被灌入肺腑,如刀鋒劃過喉嚨……那樣連呼吸都生疼的感覺讓季央在昏迷中都不能安穩,她小心翼翼的喘氣,纖細的長睫顫抖無數次之後,終於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季央雙眸呆滯渙散地望著帳頂,她扯動嘴角,“竟連死也死不了麼……”
一開口,喉嚨處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溢位淚水。
螢枝端著湯藥進來,見季央已經醒了,喜出望外道:“小姐總算醒了,可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她說著已經紅了眼睛,“往後奴婢一定半步不離小姐。”
“螢枝,我好像真的見到他了。”季央的眼睛極漂亮,說話的時候像有細碎的光在閃爍,“他在等我。”
“小姐,你這是說什麼胡話呢。”螢枝急的快哭出來,“定是因為落水受了驚,被魘著了。”
什麼落水?季央頭昏昏沉沉,眼圈蘊著不自然的紅。
螢枝用手在她額頭上貼了貼,果真燙的厲害,“不成,還得再去請大夫來一趟。”
螢枝慌不擇路的就要往外衝。
季央虛軟無力的撐著身子坐起來,想讓螢枝別費這個勁了。
她看著四周陌生的佈置微微愣住,意識到這不是在葉青玄關她的別院。
螢枝拿來迎枕給她靠,又將藥端給她,“小姐先將藥喝了吧。”
季央看著螢枝在跟前忙碌,螢枝是從前伺候母親的李嬤嬤的女兒,與她一同長大,年長她幾歲,但也不過雙十的年華,鬢髮間卻因為憂心她而生了白髮。
季央顫抖著手去摸螢枝的頭髮……白髮不見了,就連瘦削的臉頰也變成了早前的鵝蛋臉。
螢枝一動不敢動,心裡打著鼓,不知季央究竟是怎麼了。
這幾日季央總是恍惚想起出閣前的時日,莫非是又在做夢?
掌心傳來的疼痛將季央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注意到自己一直緊握著沒有鬆開過的右手,兩端露出穗子,像是一塊玉佩。
螢枝也不知季央手裡的東西是哪來的,“奴婢找到小姐的時候,你手裡就一直握著這個,怎麼也不肯鬆開。”
季央攤開手心,是一塊羊脂玉佩,因為握的太緊,紋路深深刻在了她的掌心。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手裡的玉佩,淚水毫無徵兆的砸落,連指尖都開始發顫。
這是裴知衍的玉佩!他曾告訴過她,這是他親手雕刻的,她絕不會認錯!
可這塊玉佩不是碎了嗎。
季央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會覺得痛,那就一定不是在做夢。
季央再次看向屋內的擺設, 越發覺得似曾相識,放在窗子邊的泥塑,簾帳上的繡花……怎麼看都像是外祖母在通州武清縣的莊子。
出閣之前,每年夏日裡暑氣重的時候,她都會陪著外祖母來莊子上住一段時日。
可她怎麼會在這裡?
屋內還放了冰鑑,現在明明應該是秋末才對。
怎麼會這樣?
螢枝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心裡越發著急,“小姐還是先將藥喝了。”
苦澀的藥汁入喉,季央的思緒逐漸清晰起來,心中有了一個荒唐的猜測,她讓螢枝扶著自己坐到梳妝檯前。
鏡中的她形容依舊憔悴,卻不見了將死之人的衰敗之相。
芙蓉雪面瑩潤如皎月,因為發燒的緣故眼尾透出淺淺的紅暈,眸中流波盈轉著未乾水霧,姿色嬌麗。
季央一垂睫,鴉羽遮去了猶帶雲霧的眼眸,這絕不是她現在該有的樣子。
季央閉了閉眼,她沒有死,而是回到了三年前,她十五歲的時候。
她記得是霖哥兒央著她要採蓮蓬,她好不容易勾到了卻不慎滑落溺水,足足昏迷了三日才醒,也是因為在那時候傷了身子,才會在定北候府一事後日漸病重。
一切都重頭來過了,季央心口跳得厲害,指尖不住的顫抖,可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祈求。
螢枝想起還沒向老夫人回稟,聲音不覺的提高了些,“我這就去向老夫人稟告說您醒了,小姐昏迷了大半日大家都快急壞了。”
季央微顰起眉,覺出不對來,“你說我昏迷了半日?”
螢枝點頭,她現在想起小姐昏迷不醒的模樣還一陣陣的後怕。
季央心裡遲疑了起來,她清楚記得自己那時因為溺水太久昏迷了三日才醒,怎麼這次卻不同。
她看向手裡的玉佩,手指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