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直升機在當夜飛臨任務地上空時,就遭到敵人的單兵防空導彈襲擊。飛機凌空爆炸,他,以及一塊兒參加行動的另兩位受訓同伴、行動指揮員、還有機師在內,五個人都沒有活下來。」
我沒有再插話,而是繼續選擇聽著她近乎於自語的往事跟感慨。
「沒有他的存在,讓我非常恐懼。在訓練營的日子也越來越不好過,那三個俄羅斯人,自從那晚之後,每天晚上都要用盡各種手段侮辱我,姦汙我。我忍受不了這樣的凌辱,試圖反抗。可是,別說以一敵三,就是單對單地搏鬥,我也不是他們之中任何一個的對手。」
「訓練營裡的教官們更不會干涉這些事情。他們在乎的,是你能不能成為一個優秀、殺人不眨眼的一流殺手,或者精銳傭兵。至於其它的,只要在營地內私鬥時不使用槍支,隨你們怎樣都沒有關係。營地的同伴?呵呵,大家都只顧著自己,誰會來關心一個弱小的傢伙,更何況,這傢伙只是個黃面板的中國人?」
「他們三個,每當我反抗的時候,就會更加兇狠地折磨我。但他們不弄死我,總是給我留最後一口氣。不僅如此,他們還每天命令我為他們做這做那。面對這些,我沒有絕望,而是一邊默默承受,一邊真心實意地學習起在營地內可以學到的任何本領。因為我始終有一個信念,那便是要活著!只要能活著出訓練營,我就可以再次見到他,可以當著他的面問問他,為什麼?為什麼這麼久都不回來?然後,然後叫他跟我一起,幫助我去殺了那三個俄羅斯惡棍。」
「一年後,結束了訓練的我終於離開了營地。幾天後,我終於知道了那個讓我當場崩潰的殘酷現實。他死的屍骨無存,連墓地都沒有。我更是自覺可悲,苦心忍受了這麼長時間的恥辱,換來的結局竟是如此?」
「半年後,我進入俄羅斯。經過一番精心策劃,終於把那三個帶給我無盡恥辱的傢伙,連同他們的父母、女友、親戚;一共二十六人,全都送進了地獄。」
「報仇之後的我去了泰國,在那兒做了手術。休養了三個月,接著就加入了北極狐。跟著那些老資格們東奔西走,南征北戰;阿富汗、伊拉克、緬甸、索馬利亞、蘇丹、斯里蘭卡、剛果、象牙海岸、哥倫比亞。這些國家都留下過我的足跡。同樣,我的手上也沾滿了鮮血,心更是沉淪在無邊地黑暗之中。『殺人者,人恆殺之』的道理我雖懂,但我已經不想停下來了。試想一下,一個見慣了陰謀、殘酷、血腥的人,會輕易地放下手裡的武器嗎?這些年我什麼都沒學會,只是懂得了,要想生存,就要比別人會偽裝、會隱藏;為了保護自己,什麼手段都可以用,不用顧忌,也不要憐憫任何你自己認為的敵人。」
「好象。」
覺得氣氛有些沉重的我為了緩解這局面,於是故作調侃道:「好象你沒比大多少嘛?怎麼感覺你似乎是個經歷了很多滄桑歲月,如今感悟到人生真諦的老傢伙一樣?」
她笑了,笑的很輕鬆,看起來就像放下了心頭中擱置許久的大石一樣。眼神更是前所未見的溫柔醉人,嘴裡話同樣帶著幾分回敬的意味:「我的真實年齡可比你大了六歲呦!」
「這樣啊!」
我撓了下頭,隨後十分好奇地問她:「他是不是跟我長得有幾分相象?」
她點了點頭,又搖頭解釋道:「不是外表,你和他長得一點都不像。但你做事的手段,以及這種決絕的心態幾乎跟他一模一樣。當年參加訓練營的第一個月,教官就帶我們這一隊的新丁們去刑場處決死囚。你應該明白,凡事都是第一次最考驗一個人的膽氣。所有的新丁當時都害怕極了,有幾個,包括我在內,根本就不敢面對那些跪在地上不停掙扎的死囚。只有他,絲毫沒有遲疑,或者害怕,第一個上前,把槍頂在他跟前的死囚頭上,開保險、拉槍栓、摳扳機;這幾個動作他都是一氣呵成,全無停頓。就是因為這樣,教官非常欣賞他,要不然,後來他也不會參加那次讓他送命的行動。」
我苦笑著,轉頭看向了窗外。心頭卻如沸騰的江河,感慨萬千。
有些愛,註定了要受到上蒼的愚弄。
曾經的我,膽小、怯懦;現在卻因為那份得不到的愛,幻化為嗜血、殘忍的冷血殺手。
曾經的妍舞,同樣懦弱;她為了那份愛,卻落到————我忽然想起了一句很精彩,但卻有點沉重的命題。
金錢是愛的界限嗎?地位是愛的界限嗎?年齡是愛的界限嗎?種族膚色是愛的界限嗎?或許,這些問題的答案都是否定的。那麼,性別是愛的界限嗎?
以及,母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