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們之間該有一個人擁有幸福。
“我做……不到……”她泣不成聲。
在痴心等了他八年之後換來心碎,她已沒有力氣再愛別人了……“答應我,好嗎? ”只要她幸福,他就可以行屍走肉地抱著慘淡的婚姻過完一輩子。
“你好殘忍……”明知道她只愛他一人,怎麼能這樣要求她?
如果能夠選擇,她寧願失去子宮的人是自己。
她滾燙的淚讓他心痛,更在他的心上燙出一道缺口。
魍魎努力抑下喉頭湧上來的苦澀,“婚禮一個月後舉行,喜帖我就不發給你了。” 若就此斷了音訊,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一個月後?這麼快?“把喜帖寄給我。”她當然要去參加心愛的人的婚禮,縱使新 娘不是她。
“你……”再見面也只會徒增傷心罷了,何苦呢!他原想勸她打消主意,卻在對上 她哀傷中帶有無比堅決的眼神之際作罷。“好。”
“謝謝!”
他將訂婚戒指放進丁綠竹的掌心中。
訂婚戒指彷佛有千斤重般讓她握不住,順勢掉落地板發出聲音——“鏗!”
清脆,是愛情夢碎的聲音。
第九章
在地獄鬼一行人動身前往教堂之前——鬼魅忍不住道:“婚姻是一輩子的事,不應 該是負責的代價,你要怎麼補償趙燕容我都沒意見,但是,我堅決反對你娶一個不愛的 女人。”他幾乎可以預見這一樁婚姻的未來有多麼悲慘無趣了。
這一個月來,他已經說過太多次了,偏偏魍魎死腦筋,怎麼講也講不聽,這一次他 也不抱太大的希望。
“不然我還能怎麼做?”魍魎面無表情的反問,語調冷然平板毫無起伏,一點也沒 有身為新郎倌的喜氣。
鬼沒帶笑的桃花眼裡透射出一絲詭譎的精光,左眼下方的彎月形疤痕顯得有些冷酷 無情,“她救你是自願,失去子宮純粹是意外,你是應該感謝她救你,卻毋需負任何責 任,她要挺身救你之前就該有心理準備了。”
魍魎依然跳脫不出那個桎梏,“但是,她從此不能生育,我……沒有辦法置身事外 。”
看吧!鬼魅忍不住翻了翻白跟。
他真想拿根球棒狠狠地打醒他。
鬼斧似笑非笑的娃娃臉格外魅惑人,“白頭偕老、永浴愛河……那一類的祝賀詞應 該可以直接省略了。”他們都知道魍魎根本就不愛趙燕容,說再多的祝賀詞都只是浪費 口水罷了。
魍魎沒有意見,“隨你高興。”
“唉。”看來大勢底定了。鬼魅嘆了口氣,掏出一個紅色的錦盒塞進魍魎手中,“ 照慣例,這個給你,原本我是替綠竹製作的,不過現在要送給誰是你的自由。”
每當天堂風雲和地獄鬼眾的任何一個夥伴有了另一半,他總會趕製出一組新的通訊 器來。
魍魎看也沒看地就放進口袋中,“再不出發我們就要遲到了。”
鬼沒攬著凌狂潮率先下樓,“走吧。”
既然橫豎都動搖不了魍魎的決定,再拖下去也沒有意義。
魍魎、鬼魅和鬼斧也跟著下樓。
於是他們一行五人分乘兩輛車,前往附近的一間小教堂。
教堂裡,魍魎和趙燕容並肩站在聖壇前。
除了神父以外,來參加婚禮的人屈指可數——鬼沒和凌狂潮、鬼斧、鬼魅、魍魎的 母親俞燕青、新娘子的大哥趙任中,還有紅腫著雙眼的丁綠竹,一共七個,都是熟人。
魍魎忍不住看了丁綠竹一眼,僅僅那麼一瞥,她哀傷的模樣彷佛狠狠地在他的胸口 揍了一拳,讓他痛苦不已……他不明白,為什麼她要來參加他的婚禮?
她何苦為難自己也為難他呢?
俞燕青則是無奈地輕嘆。
她都快被搞混了!尹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一會兒說他愛的人是趙燕容,一會兒又 說要娶綠竹,到最後和他站在教堂內舉行婚禮的人還是趙燕容。
他當婚姻是辦家家酒嗎?
臺上的神父正在為宮尹和趙燕容證婚……霧氣襲上了丁綠竹的眸底,模糊了她的視 線。
她咬著下唇,努力地將淚意逼回去,卻是效果不彰。
“綠竹……”俞燕青的眼神流露出擔憂。
她比誰都清楚綠竹對尹的愛,卻不明白其中究竟出了什麼差錯,抑或是造化弄人, 他們今生怕是有緣無份了。
丁綠竹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