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表情也沒有的臉上因為寒冷而染上了一層紅暈。
單薄的身子站在風裡,看得讓人心疼。
他脫下外衣披在她的肩上。
然後不作聲的和她一起站在白色的欄杆外。
看著那裡一隻不停旋轉的木馬。
那是一隻白色的,在腹部畫著最傳統的俄羅斯漆花圖樣的小木馬。
在木馬上做了一個紅色的小坐鞍。位置很小,估計沒想到有成人來玩這種單調的,毫無新意的遊戲。
本來也就只有五六歲的小女孩才會來。並且興致勃勃。
那是願意相信童話的年紀。
〃小晚,回去吧。〃
他輕輕呼喚,試著想把沉浸在思緒中的她拉回來。
突然她出聲說道。
〃小時候,爸爸總是很忙,沒空照顧我。於是我就喜歡纏著大哥,他一直都非常疼我。有一次被我鬧到不行,就在自家的後院幫我做了這個木馬。〃
〃他喜歡站在這裡。看著我一圈又一圈地轉著,每次我都能看見他笑,他總是對我笑,對我揮著手。一遍又一遍,好像從來都不嫌煩。〃
她總是朝自己的哥哥擺擺手,彷彿如果木馬轉動起來,她就可以即將去進行一場的刺激愉快的冒險。
躍躍欲試。
〃哥,你要站在那等我。〃
每次她都那麼對他說。
每次她能在回到起點的時候看見他。
〃後來,有了小寺。就變成他在那木馬上,我在這裡等。〃
〃我們都喜歡,在起點和終點時,有人等待。〃
那圓形的小地場的木馬,一上一下,此起彼伏。
她的眼裡載著滿滿的情緒,讓人不能分辨。
最後她閉上了眼。
再睜開時,已是死水一灘。
他很奇怪她的反應,同時有一種隱隱地不安。
〃小晚,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悶在心裡,會傷身體的。〃
姚競不放心地牽著她的手。
冰冷,如此的冰冷。
儘管他已經小心地握在手裡,放在他溫暖的口袋裡。
〃小晚。〃
他強迫地轉過她的身子。把她輕輕地按在懷裡。
〃不要這樣,我們會擔心的。〃
她把頭靠在那寬厚的胸膛上。
感到兩頰有溫熱的液體慢慢地流淌,浸溼了那白色的襯衣。
〃可是,三哥。〃
〃他們已經死了。〃
姚競輪廓柔和的臉頓時窒息一般的抽搐了一下。
他抬手想要拍拍她的後背,卻又虛弱地垂了下來。
然後,小心謹慎又斟酌再三,他問她。
〃小晚,如果有一天,我們也不得不要面對分別,你會。。。。。。。。。。。。恨我嗎?〃
〃什麼意思?三哥。〃
姚晚帶些驚愕地看他。
三哥話裡的意味讓她隱隱約約可以感到這不僅僅只是假設。
〃沒什麼,小晚。沒什麼。〃
你永遠不會理解我此時的矛盾,我此時的恐懼。
我在害怕,害怕著有一天我們會形如陌路,更可能彼此仇恨。
姚晚怔怔地凝視著姚競的臉,他此時竟然用非常悲傷非常淒涼又深刻無奈的神色對著她。
姚晚救命稻草一般地抓著他的衣袖,害怕他下一刻即將離她遠去。
〃三哥?〃
為什麼這麼看著她?為什麼好象離別的腳步這麼近,彷彿就在他的眼裡。
他要離開她嗎?姚晚有種不詳的預感,不由地將心裡的話吐了出來。
〃三哥,你要走嗎?〃
姚競側過臉,重重地吸了口氣。
轉過來,卻又是一臉笑容,他用手輕輕地捏了捏姚晚的臉頰。
〃小傻瓜。我能走到那兒去?〃
既然你在這兒。
現實就像一個尖銳的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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